(第一部分:甜蜜假象与致命裂痕)
(第一章:精致的牢笼)
城市的霓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精心打理过的客厅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厨房里,林深系着苏晚喜欢的蓝色格纹围裙,正小心翼翼地给一块提拉米苏筛上可可粉。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奶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明天,是他和苏晚相恋三周年的纪念日。
这套两居室的公寓,每一个角落都烙着林深倾注的心血。墙上是苏晚喜欢的莫兰迪色系,沙发旁堆着她收集的毛绒玩偶,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永远放着她爱喝的柠檬水和新鲜水果。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林深像一个最虔诚的工匠,用无微不至的关怀雕琢着他们的爱情。他记得她每一个生理期的准确日期,提前备好暖宝宝和红糖姜茶;记得她不吃葱姜蒜,每次点外卖都备注得清清楚楚;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小愿望,然后不动声色地帮她实现。他的手机备忘录里,塞满了关于苏晚的琐碎:喜欢的香水型号、害怕的打雷天、甚至某次逛街她多看了两眼却没舍得买的耳环款式……
苏晚蜷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手机屏幕的光映亮她精致的侧脸。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在林深偶尔端着水果走近时,会像受惊的鸟雀般迅速敛去,换上一种带着点疲惫的温柔。
“累了吧?尝尝,新学的提拉米苏,用的是你喜欢的那个牌子的马斯卡彭。”林深将一小碟甜品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声音温和。
“嗯,谢谢。”苏晚放下手机,屏幕朝下,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她用小勺挖了一点送入口中,“嗯,好吃。你总是这么厉害。”赞美的话很甜,眼神却有些飘忽,并未真正落在林深脸上。
林深的心像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这种微妙的疏离感,近一年来越发明显。她手机永远屏幕朝下;接某些电话时会特意走到阳台,声音压低;提到大学时代,她总是三言两语带过,眼神闪烁。他不是傻子,只是太爱了,爱到愿意用信任去填补那些缝隙,用“她只是工作压力大”、“她性格本就内向”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
“明天……”林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安,努力让笑容更明亮些,“餐厅订好了,是你上次说很想试的那家云端餐厅,晚上七点。礼物……我也准备好了,你一定会喜欢。”他计划了很久,一枚蒂芙尼的钻戒,就藏在他书桌抽屉的最深处。他想,是时候了。
苏晚抬起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被程式化的笑容掩盖:“云端餐厅?太破费了吧……其实在家也挺好。”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你安排的,都好。”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期待,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顺从。
林深的心沉了沉。他预想中的惊喜和雀跃并未出现。他坐到她身边,试图握住她的手,苏晚却下意识地缩了一下,随即又主动覆上他的手背,指尖微凉。
“晚晚,”林深看着她,试图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找到熟悉的温度,“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有没有想过……未来?”他问得小心翼翼。
苏晚的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看向窗外迷离的夜色:“未来?当然想啊……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她避开了他话里的深意,轻轻抽回手,“有点累了,先去洗漱了,明天还要赶个设计稿。”她起身,像一尾滑溜的鱼,轻盈地逃离了客厅的灯光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