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背叛感和耻辱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愤怒、痛苦、恶心……种种情绪在胸腔里激烈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他猛地合上电脑,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像关上了自己爱情坟墓的门。
他坐在书桌前,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悲伤而微微发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空洞得吓人。他拿出手机,手指冰冷僵硬,却异常精准地将那些刺眼的聊天记录一张张截图、录屏,保存下来。每一个动作都像在凌迟自己的心。他取消了云端餐厅的预订,退掉了那枚承载着他所有期盼的钻戒。
窗外,酝酿了一天的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猛烈敲打着玻璃窗,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为这段即将死亡的爱情奏响哀乐。苏晚哼着歌从卧室出来,换上了一身漂亮的连衣裙,似乎准备赴约。
“文件弄好了吗?我约了朋友做头发,晚上……”她话没说完,对上林深抬起的眼睛,声音戛然而止。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没有愤怒的火焰,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的灰烬。深不见底,带着一种让苏晚瞬间遍体生寒的绝望和陌生。
(第三章:纪念日的审判)
雨夜的餐厅,本该充满浪漫情调。但此刻,预定的靠窗位置,气氛却压抑得如同冰窖。烛光摇曳,映照着苏晚精心修饰过的脸,也映照着林深毫无血色的面容。桌上精致的菜肴无人动筷。
苏晚有些不安地搅动着面前的果汁。林深从坐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寒气。这和她预想的纪念日晚餐完全不同。
“林深……你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吗?”她试探着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深缓缓转过头,目光终于聚焦在她脸上。那眼神里的冰冷,让苏晚的心猛地一沉。
“苏晚,”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我们分手吧。”
“什么?!”苏晚手中的叉子“哐当”一声掉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深,“林深!你胡说什么!今天是我们三周年纪念日!你开什么玩笑?”
“纪念日?”林深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凉和讥诮。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点开相册,将屏幕猛地转向苏晚。
屏幕上,赫然是她和顾辰的聊天记录截图!那些露骨的思念、对林深的鄙夷和嘲弄、归国的约定……清晰无比地呈现在她眼前!
苏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而失控:“你!你偷看我电脑?!林深!你混蛋!你侵犯我隐私!你怎么能这样!”
“隐私?”林深也站了起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的力量,压过了苏晚的尖叫。他指着屏幕,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苏晚!你告诉我,这三年算什么?!我林深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一个随叫随到、任劳任怨的保姆?一个供你消遣、满足你物质需求的傻子?还是一个让你在等待顾辰归来的无聊日子里,打发时间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