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张渊的手心沁出冷汗。
“李德全的人来了？”张诚的脸色瞬间凝重，他猛地一拍方向盘，“早就料到他不会安分！看来是冲着武器库来的。”
吉普车掉头往军营方向疾驰，轮胎碾过路面溅起水花，张诚一边加速一边按下车载电台的按钮：“各单位注意，一级戒备！加强武器库和图纸室的守卫，发现可疑人员，格杀勿论！”
电台里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原本平静的军营瞬间响起急促的警报声，刺耳的鸣笛声穿透云层，士兵们扛着步枪迅速集结，铁丝网后的探照灯全部亮起，将整片营地照得如同白昼。
“三叔，图纸放在哪里？”张渊紧紧攥着玄帝令，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他知道，那些图纸是芸州的根基，一旦落入李德全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在‘机要室’，有三层守卫，还有‘密码锁’。”张诚目视前方，语速极快，“密码只有我和林默知道，就算他们闯进去，没有密码也拿不到图纸。”
说话间，吉普车已冲进营地。张渊透过车窗看到，士兵们正沿着铁丝网巡逻，枪口对准黑暗中的每一处阴影，装甲车上的重机枪缓缓转动，炮口直指天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严密的防御，比云京皇宫的守卫还要森严。
“跟我来！”张诚跳下车，从腰间拔出手枪递给张渊，“会用吗？保险在这儿，扣扳机就行。”
张渊接过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一颤。这东西比刀剑轻便，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他试着握紧，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两人快步走向机要室。那是一栋独立的小楼，墙体由钢筋混凝土浇筑，窗户上焊着拇指粗的钢条，门口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见到张诚立刻敬礼：“节度使！”
“里面情况怎么样？”张诚问道。
“一切正常，林工还在里面整理图纸。”士兵回答。
张诚刚要推门，突然停住脚步，眉头紧锁：“不对劲。”
“怎么了？”张渊不解。
“太安静了。”张诚侧耳倾听，“李德全派来的人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们肯定有后招。”他对士兵道，“通知防爆组，带探测仪过来，检查周围有没有‘炸弹’！”
士兵刚要转身，机要室的窗户突然“哐当”一声碎裂，一道黑影如同蝙蝠般从里面窜出，手里还抓着一个人——正是那个二十岁的武器设计师林默！
“放下他！”张诚怒喝一声，抬手就想开枪，却被黑影厉声喝止：“别动！不然我杀了他！”
黑影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他用一把短刀抵住林默的喉咙，一步步后退，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皮箱——不用问，里面肯定是武器图纸。
“是‘影卫’。”张诚的声音沉了下去，“李德全的心腹，比血影阁的杀手更难缠，擅长隐匿和挟持。”
张渊握紧了手枪，手指扣在扳机上，却不敢轻易开火。林默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是被吓坏了。
“张节度使，识相的就让开。”影卫冷笑一声，“我只要带着图纸和这小子离开，保证不伤及无辜。否则……”他手中的短刀又逼近了几分，林默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你敢伤他一根头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张诚咬牙切齿，却不得不缓缓后退，“放了他，图纸可以给你。”
“三叔！不能给！”张渊急道，“那些图纸是芸州的命根子！”
“人命更重要！”张诚低声道，“图纸没了可以再画，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影卫似乎没想到张诚会这么轻易妥协，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算你识相。退后五十步，不然我立刻杀了他！”
张诚和张渊被迫后退，士兵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影卫挟持着林默往营地边缘退去。探照灯的光柱紧紧跟着他们，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就在影卫即将靠近铁丝网时，异变陡生！
一道白光如同闪电般从斜刺里窜出，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听“嗤”的一声，影卫手中的短刀突然断成两截，紧接着是一声惨叫，他握着皮箱的手腕被一根银针钉在了地上！
“谁？！”影卫又惊又怒，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一道白衣身影，正是灵汐。她背着的竹篓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把长剑，月光洒在剑身上，泛着清冷的光泽。
“早就说了，血影阁的人不行，你们影卫也一样。”灵汐的声音清脆如铃，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李德全派你们来送死，真是太看得起你们了。”
影卫又惊又怒，另一只手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就想刺向林默。可他的手刚抬起，就被灵汐甩出的另一根银针钉在了胳膊上，动弹不得。
“拿下！”张诚大喝一声。
士兵们蜂拥而上，将影卫死死按在地上，用手铐铐住他的手脚。林默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被士兵扶起来，还在不停地发抖。
张渊跑到屋顶下，抬头看着灵汐：“你怎么来了？”
灵汐纵身跃下，动作轻盈得像一片羽毛：“我一直在附近盯着，就知道他们会来这一手。”她指了指被押走的影卫，“这人留着还有用，能问出李德全的计划。”
张诚走过来，对着灵汐拱了拱手：“多谢灵汐姑娘再次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灵汐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机要室的方向，“不过你们得小心，这只是第一批。李德全为了拿到图纸，肯定会派更厉害的人来。”
张诚点了点头：“我明白。从今晚起，机要室加派双倍守卫，再调两台‘监控器’过来，二十四小时盯着。”
“监控器？”张渊不解。
“就是能把远处的影像传到屏幕上的东西。”灵汐解释道，“蜀山派也有类似的法器，叫‘水镜术’，不过你们这个好像更方便。”
张诚笑了笑：“是林默他们根据图纸改的，用‘电’就能驱动，比法术省事。”
处理完影卫的事，张诚带着张渊和灵汐去了武器库。打开厚重的铁门，里面的景象再次让张渊震惊——一排排整齐的步枪、机枪，码放有序的炮弹、手榴弹，还有几辆正在组装的坦克和飞机，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人正在调试零件，见到张诚进来，只是抬头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埋头工作。
“这些都是按照你祖父的图纸造的？”灵汐走到一架飞机前，伸手摸了摸机翼，“这东西真能飞？”
“当然。”张诚自豪地说，“上个月刚试飞成功，能载两个人，飞两百里地。以后侦查敌情、传递消息，就靠它了。”他指着墙上的一张巨大地图，“你看，幽骑十九州在北方，常年骚扰边境，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能主动出击，把他们赶回草原去。”
张渊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幽骑十九州，又看了看那些冰冷的武器，突然想起了父亲。父亲是兵部尚书，一生都在为抵御外敌而努力，若是能看到这些武器，一定会很欣慰吧。
“对了，”灵汐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递给张诚，“这个给你。蜀山派的‘信号弹’，遇到危险时点燃，能发出不同颜色的光，我在三百里外都能看到。”
张诚接过信号弹，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是几枚细长的金属管，上面刻着符文。“多谢。”
“不用谢。”灵汐笑了笑，“我也是为了帮张渊。”她看向张渊，“我师父让我告诉你，仙古遗迹的事要抓紧了。李德全之所以这么急着要武器图纸，就是想尽快造出强大的武器，阻止你找到遗迹。”
张渊心头一紧：“他也知道仙古遗迹？”
“应该是知道一些。”灵汐点头，“玄帝令的事，朝廷里肯定有他的眼线。你祖父当年研究遗迹时，说不定就被他盯上了。”
张诚皱起眉头：“这么说，我们得尽快找到‘龙兴之地’和‘双星交汇’的时间？”
“嗯。”灵汐走到地图前，指着芸州西南的一座山脉，“我师父说，龙兴之地可能在‘苍莽山’。那里是太祖玄帝起义的地方，藏着很多秘密。至于双星交汇，据钦天监的记载，下个月十五就会出现。”
下个月十五……张渊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那我们得赶紧准备。”张诚道，“我派一队士兵保护你们去苍莽山。”
“不用。”张渊摇头，“人多目标太大，容易被李德全的人发现。我和灵汐去就行了。”
“这怎么行？”张诚反对，“苍莽山危险得很，不仅有野兽，还有幽骑的探子，你们两个人……”
“放心吧。”灵汐拍了拍腰间的剑，“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他。”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张诚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给你们准备最好的装备——‘越野车’、‘指南针’、‘急救包’，还有足够的食物和水。”
离开武器库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营地上，给那些冰冷的武器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士兵们已经结束了戒备，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枪声、口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机。
张渊站在营地门口，望着远处的芸州城。高楼大厦在晨光中矗立，学校里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工厂里冒出淡淡的青烟，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那么充满希望。
他突然明白，芸州的军事现代化，不仅仅是造出了枪炮坦克，更是建立了一套全新的体系——让百姓有饭吃、有书读，让士兵有武器、有信念，让这片土地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在想什么？”灵汐走到他身边，递给她一个苹果。
“在想祖父和父亲。”张渊接过苹果，咬了一口，“他们要是能看到现在的芸州，一定会很开心。”
“他们会看到的。”灵汐望着苍莽山的方向，“等我们找到仙古遗迹，拿到上古神兵，为他们报仇，让大靖变得像芸州一样好，他们在天有灵，一定会看到的。”
张渊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苹果。果肉清甜，带着阳光的味道。
还有半个月。
半个月后，他将和灵汐一起，前往苍莽山，寻找仙古遗迹。
前路或许依旧充满危险，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身后有芸州的枪炮和百姓，身边有灵汐的守护，还有祖父和父亲的期望。
他抬起头，望向苍莽山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