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薇热情道:“哥,谢谢你请名医给岁宁看病。”
秦泊峤瞥了一眼昏黑的门后,笑道:“不用客气。”
贺宴铮眼神微眯,看着秦泊峤。
岁宁看着身侧的男人,当真是他请的名医?她甚至是第一次见他,看在宋令薇的面子上吗?
秦泊峤招手,一个年轻荷官走上前来,低声道:“秦先生有什么吩咐?”
“带她们随便玩玩,筹码记在我头上。”
“好的,先生。”
荷官带着两人出去,门一关上,贺宴铮就从内间走了出来。
“为什么没否认?”语气着实不太好。
秦泊峤乐了,“毕竟某些人是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身份,我勉为其难揽下这份谢意,你是不是还得感谢我?”
裴燕时递了支烟给贺宴铮,食物链最底端的姜岩修赶忙凑过去给他点烟。
秦泊峤笑道 :“铮爷,三个人的感情,好玩儿。”
贺宴铮修长的手指勾过烟灰缸,磕了磕烟灰,似笑非笑地看秦泊峤,“感情好像麻将机,三个人有什么意思?四个人才好玩儿。”
秦泊峤:……
贺宴铮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老爷子有意让我跟隋家联姻,本来我不打算见的,现在觉得,见见也可以。”
秦泊峤脸上的笑僵住了。
“隋棠?”
“隋家除了这位大小姐还有别人能联姻?”
秦泊峤咬了咬后槽牙,“好,我会让人告诉她,请医生的另有他人,只是这样你的马甲还能撑多久?”
贺宴铮挑眉,“无所谓,你以为穿马甲舒服?”
宋令薇拉着岁宁穿梭在一楼大厅,玩了会儿百家乐和轮盘,这会儿跑去玩二十一点。
荷官先给了她们十万的筹码,一会儿的工夫岁宁已经赢了十万。
荷官又给她们各拿了二十个橙色筹码,态度恭敬道:“沈小姐,宋小姐,你们可以进vip厅试试,一个橙色筹码是五万港币。”
岁宁和宋令薇便进了vip厅玩德州扑克。
一进去,就看到秦泊峤的保镖进来,他走到岁宁的身边,俯身道:“沈小姐,秦先生刚和你玩笑的,请叶医生的并不是他。”
岁宁讶异,“不是他?那是谁?”
保镖摇摇头,“抱歉,有人不方便透露身份。”
宋令薇一脸八卦,“是不是有什么大佬暗恋我们宁宁?”
保镖笑笑,“抱歉,宋小姐,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
他退出vip厅,宋令薇名侦探柯南附身,“刚才去的时候,空了一个位置,大概率就是那个人,跟我哥玩儿到一起的,非富即贵,可能是政界的,暂时还不太方便露脸,这也说得过去,权势煊赫才能一句话软封杀贺家二公子嘛。”
岁宁眉头皱得很深,她无法确认宋令薇的分析是对是错,即便是真的,也并非好事,那种权贵,如果她拒绝了,会不会落得和贺祁然一样的下场?
岁宁摇摇头,不去想那么多,继续玩德州扑克。
岁宁智商很高,从小不用功念书也都是年级第一,只要有沈岁宁在,别人只有拿第二名的份儿。
即便是第一次玩德州扑克,她也很快掌握了技巧。
一个小时的时间,她手边的橙色筹码变成了一百个。
她赢了四百万。
而宋令薇,输得两手空空。
岁宁随意给她拿了一叠,“拿去玩儿。”
宋令薇一把抱住她,“谢谢我的金主妈妈。”
楼上vip厅,秦泊峤招了一下手,保镖走上前去。
“荷官给他们拿了多少筹码?”
“各一百万。”
秦泊峤:“还没输完?”
“宋小姐的输完了,沈小姐……赢了四百万。”
贺宴铮挑眉,嘴角疯狂上扬。
秦泊峤嗤了一声,“她这么聪明,我看你还能装多久。”
岁宁一晚上赢了八百万,她想把筹码还给秦泊峤,秦泊峤自然不会要,岁宁要把八百万都给宋令薇。
宋令薇怎会要她的钱。
岁宁花一百万给她买了一只birkin,又花一百万给她买了一套珠宝,剩下的入了自己的账户。
宋令薇开玩笑道:“早知读大学的时候,去拉斯维加斯打牌赚钱啊,总好过苦哈哈在餐馆端盘子。”
岁宁笑道:“久赌必输你不懂啊,你以为人家赌场吃素的?”
隔天,岁宁便离开了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她是带着电脑去港岛和澳岛的,玩乐的同时,还完成了一篇论文,一回来就发表到《建筑学报》上,宋令薇说她是时间管理大师。
岁宁一赶回京都,又立刻飞了趟海城,参加了一个建筑协会的晚宴。
晚宴结束,已是九点,她打车回酒店。
出租车转弯时,一辆闯红灯的电瓶车直直撞了上来,司机赶紧停车,下车一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
“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啊?”
出租车司机受了天大的冤枉,“是你闯红灯啊,你讲讲道理好吗?”
男人撒泼打滚,“我不管,你撞了人,别想走!”
男人一眼看到后座的岁宁,突然就站起来,冲到后座车窗,神情激动道:“岁宁,你是岁宁吧?”
岁宁本能地往后靠了靠,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激动道:“是我啊,我是你大伯沈承德啊。”
岁宁的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她并非没有亲人,她有外婆,还有大伯,但外公早逝,外婆改嫁,并不愿收养她。
爸妈的葬礼结束后,她小小的一个人,跪在灵堂里,不敢大哭,只默默流泪,眼巴巴地看着大伯。
可大伯和大伯母却生怕被她缠上,偷偷摸摸地走了。
她赶忙跟了上去。
因为她知道,除了他们,她没有别的亲人了,她不想进孤儿院,她不想被抛下。
滂沱大雨,大伯和大伯母离开灵堂,匆匆忙忙伸手打车,生怕被拖油瓶缠上。
彼时的大伯以为科学家是穷光蛋,若是他知道自己弟弟留下巨额遗产,恐怕会抢着收养岁宁。
岁宁抽噎着哭泣,鼓足勇气去拉大伯的手,“大伯,我会乖乖听话,会帮你们做家务,我吃得也不多,你们不要丢下我。”
大伯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冷漠地上了车。
她撕心裂肺地哭着去追那辆出租车,可那辆车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岁的岁宁摔了一跤,鞋子都跑丢了,她趴在地上,雨水倾盆而下,哭着看出租车远去。
没有人要她。
此刻,男人脸上扬着热情的笑容,跟从前的他形成刺目的反差。
岁宁神色淡漠,“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沈承德大声嚷嚷,“我不可能认错,你跟那个贺家二少爷经常上热搜的,我都看到过很多次,我去京都找过你几次,那个思南公馆嘛,势利眼的门卫不让我进去。”
岁宁愈发冷漠,“我说了,你认错人了。”
她下车,重新打了一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承德也懒得和出租车司机纠缠,骑上电动车,骂骂咧咧地走了。
回到家,徐慧云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回事。
沈承德不在意地擦了擦血迹,“今儿个,碰到岁宁了。”
“谁?”
“岁宁,沈岁宁。”
徐慧云白了他一眼,“这丫头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真要收养了她,咱们不就发财了嘛,她攀上那些权贵公子哥,简直轻轻松松,你非短见,不肯收养她。”
沈承德点了根烟,啧了一声,“哎,当时想的是,她不过是老二收养的一个孩子,没有沈家的血脉,我收养她干什么呢?”
不过,那丫头自己不知道,他总还是要想办法跟她攀上关系的。
沈曼轻嗤了一声,“什么攀上权贵公子哥啊,你们都没上网吗?沈岁宁自从被贺二公子逃婚之后,行情不好了,沦落到只能找会所男模了。”
沈承德瞥了她一眼,“那也只是暂时的,沈岁宁那么一张脸,只要她想,轻松拿捏那些公子哥。”
沈曼翻了个白眼,她爸还真会往沈岁宁脸上贴金。
人家是攀过豪门的人,心比天高,压根不想认他们这些穷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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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回到酒店,房间门口,正要拿房卡,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她整个人被压在了门板上。
昏暗的灯光下,贺祁然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他咬着牙道:“沈岁宁,闹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