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在我差点站着睡着嘞时候,喇叭花主任嘞破锣嗓子又炸响了:

“下面!进行大会第二项!新生代表发言!让我们热烈欢迎——本届新生中,最!稀!有!最!独!特!嘞——品种!新同学!上!台!讲!话!”

“啪啪啪啪!”,依旧是稀稀拉拉嘞掌声。

我心头还在想,是哪个倒霉蛋儿要上去念稿子哦?

结果,就看见喇叭花主任那根肥硕嘞花茎,像长了眼睛一样,“唰”地一下,精准无比地指向了——躲在鸭儿方阵最后面,正偷偷打哈欠嘞我!

“对!就是你!那个长得焦眉烂眼、光溜溜嘞新同学!莫躲咯!就是你!搞快点上来!让大家见识一下啥子叫真正的‘稀有’!”

嗡——!

我脑壳里头像被扔了个炮仗,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诡异,台上台下,几百双也可能上千双奇形怪状嘞眼睛,齐刷刷地、带着无比好奇和探究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唰”地聚焦在我身上!

连打瞌睡嘞麻老虎都猛地抬起了头,铜铃大眼瞪得像灯泡,口水又开始滴滴答答!梭老二吐着信子,鸡鸭鹅崽崽们停止了所有小动作,囚儿崽崽们也停止了梳理羽毛。

整个“百鬼夜嚎”大操场,死一般嘞寂静!只有风吹过鬼火灯笼发出的“呜呜”声,还有我心脏快要从喉咙眼儿里蹦出来嘞“咚咚”声!

我?新生代表?稀有品种?上台讲话?

我儿豁!老子是个人啊!活生生嘞人!勒是要老子上去表演个啥子?

现场背诵《蜀道难》?还是表演个胸口碎大石?或者……直接给麻老虎当开胃小菜?

我双腿像灌了铅,又像两根煮熟嘞面条,软得站不稳。

脸上麻老虎舔过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现在更是烧得像烙铁!

汗水“唰”地一下,从额头、后背、手心疯狂冒出来,瞬间把我嘞T恤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嘞落汤鸡。

“搞快点!磨磨蹭蹭嘞爪子!害羞嗦?” 喇叭花主任不耐烦地催促道,它嘞大花盘脸盘子皱得更紧了,“莫要耽误大家宝贵嘞扫厕所……哦不,是学习时间!”

扫厕所……“万骨枯”厕所……

勒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与其去扫那个听起来就骇人巴沙、骨头渣渣打堆堆嘞地狱级公厕,老子……老子豁出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胸膛里那颗快要爆炸嘞心强行按下去!管他妈的!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不就是上台嘛!就当底下坐嘞是一群长了毛嘞、长了鳞片嘞、长了翅膀嘞南瓜!

我梗起脖子,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诡异”、最“桀骜不驯”嘞表情,甩开两条还在打闪闪嘞腿,雄赳赳、气昂昂,其实是两股战战地,一步三晃地,朝着那个用骨头和藤蔓搭起来嘞、散发着不祥气息嘞主席台走去!

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麻老虎嘞口水声更响了,还伴随着“咕咚”一声巨大嘞吞咽口水的声音。梭老二嘞信子吐得飞快,嘶嘶作响。

鸡鸭鹅崽崽们发出了压抑不住嘞、好奇嘞“咯咯哒”“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