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李凡按陈芳提供的地址找到她租住的老居民楼。屋内堆满心理档案复印件,墙上贴着一张青阳一中管理层关系图。陈芳指着其中一人:“德育主任孙建国,他亲手删了监控备份。但他不会自己动手——他有个外甥在保卫科当临时工,叫李涛。”李凡记下名字,次日伪装成送外卖的混入保卫科大楼,在值班表上确认李涛轮休时间。放学后他蹲守家属区垃圾站,见李涛拎着一袋文件袋出来,正要焚烧。李凡冲上前假称“物业查火患”,抢过袋子翻看——里面赫然是周怀瑾三次心理咨询的签到表与评估单,全部被盖上“信息错误,作废”红章。更关键的是,一张便签纸上写着:“孙主任说,只要没记录,就不算存在。”李凡悄悄拍下便签,将文件放回袋中,却在转身时撞见张敏站在巷口,脸色惨白。她嘴唇颤抖:“我……我也签过一份类似的销毁单。那时只觉得‘为学校好’……”话未说完,远处传来警笛声——有人报警“可疑人员纵火”。李凡攥紧手机,知道他们的行动,已经被盯上了。
11 死人不会写检讨
李凡与苏晚在旧教学楼天台召开秘密会议,召集赵磊、林小雨和王浩。“我们斗不过他们删文件、换摄像头,”苏晚摊开一张校园广播站线路图,“但我们能让他们听见。”她提议利用下周校庆文艺汇演的直播设备,在无人监管的午休时段接入广播系统,播放一份“学生自述合集”。李凡负责联络证人,苏晚负责剪辑音频。赵磊起初拒绝:“我说出来,他们会说我疯了……”李凡递给他一张纸——是他在锅炉房写的日记残页,上面有句“我想回家”。赵磊盯着那行字,忽然哭了:“那天我笑,是因为鞋带打了死结……我以为他在演小丑。”最终四人达成共识:每人录一段真实经历,不提周怀瑾,只讲“那一刻我为什么笑”。
校庆前一天午休,苏晚潜入广播站技术间,用U盘接入备用播放系统。李凡在走廊放风,见孙建国带着两名保安朝广播站走来,立刻吹响口哨。苏晚迅速关闭主控台,伪装成正在调试设备的学生。孙建国厉声质问:“谁允许你动广播?”苏晚平静回答:“信息组老师让我测试音效。”对方冷笑:“最近有人散布谣言,破坏学校形象。再发现违规操作,直接记过。”待他们走远,苏晚重启系统,却发现U盘被格式化——有人远程触发了杀毒程序。她立刻意识到:广播站电脑连着内网,能远程操作的只有德育处权限。当晚,五人聚在李凡家楼下角落,赵磊突然说:“我……我能不能不录音?我写下来行吗?”李凡点头。第二天清晨,高三教学楼每层公告栏都贴出一封手写信,署名“一个曾被关在黑暗里的人”,讲述自己如何因一句玩笑被囚禁百日。字迹歪斜颤抖,却一字一句刻进人心。而最后一行写着:“你们删得了录音,烧得了纸,但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就没真正消失。”晨读铃响时,整栋楼鸦雀无声。
12 倒数第一的演讲稿
毕业典礼前夜,李凡在空教室写演讲稿。苏晚坐在旁边校对,突然皱眉:“你写‘我们都是帮凶’太尖锐了,他们会当场掐麦。”李凡咬着笔杆:“可不说真话,和他们有什么区别?”这时张敏推门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是教育局下发的《关于规范毕业典礼发言内容的通知》,明确要求“不得涉及敏感事件、不得引发舆情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