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我失声尖叫，声音嘶哑破碎，“我明明……我明明核对的是717！我当时看的清清楚楚！是717！”
我猛地转身，指着身后监控屏幕上那个定格的动作，手指抖得像风中落叶：“你看！赵哥你看！我当时手指着717的牌子！我明明看的是717！”
老赵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到我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的脸上。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残酷的确认：
“小林，监控画面不会说谎。你当时……”他顿了顿，指着屏幕上那个正把运尸袋推进719号柜的“我”，“你亲手推进去的，是719号柜。从头到尾，你根本没碰717的柜门。”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你当时指着的……”老赵的目光再次投向屏幕，声音干涩，“你手指的方向，确实是717的柜门，但你的手，最终拉开的是它旁边的719。你的视线……你的视线在那一刻，似乎并没有真正聚焦在柜门编号上。”
没有聚焦？我当时……在干什么？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是太累了？精神恍惚？还是……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干扰了我的判断？让我产生了717的错觉？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从脚底窜起。不是温度，而是源于某种更深层的、被操控的恐惧。
就在这时——
“咯吱……”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金属摩擦声，从我身后——冷藏区走廊的方向——幽幽地传了过来！
像是指甲……或者别的什么坚硬的东西，在缓慢地、用力地刮擦着光滑冰冷的不锈钢柜门！
我和老赵的身体同时僵住！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凝固了。值班室里只剩下电脑主机风扇低沉的嗡鸣，还有我们两人骤然变得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那刮擦声……没有停止。
它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非人的滞涩感，在深夜死寂的法医中心走廊里回荡。声音的来源……似乎正是冷藏区深处，那排巨大的不锈钢柜子的方向！
老赵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我还要惨白，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不像个快退休的人。他一把抄起桌面上沉重的强光手电筒，另一只手迅速打开了墙壁上控制整个冷藏区照明的总开关！
“啪！啪啪！”
走廊深处，一排排惨白的顶灯应声而亮，刺眼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冷藏区门口附近的昏暗，将冰冷的不锈钢柜门映照得如同巨大的镜子。
老赵一手紧握手电，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警用甩棍上，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低吼一声：“谁？！谁在里面！”
没有回应。
只有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咯吱……”刮擦声，依旧在继续，仿佛在回应着老赵的喝问，又像是在嘲弄。
声音的来源……似乎更清晰了。就在冷藏区中段！
老赵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值班室通向冷藏区走廊的那扇厚重的隔音门！刺骨的寒气瞬间涌入，带着浓烈的消毒水味。他打开强光手电，一道粗壮的光柱如同利剑，直直刺入走廊深处，扫过一排排沉默的冷藏柜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