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主播你后面落地窗！那影子是不是在动？！】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窗？影子？！
我猛地僵住，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发出艰涩的声响，一寸寸、无比缓慢地试图转动。目光的余光无可避免地扫向那片巨大的、映着客厅景象的玻璃深渊。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守则第二条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神经上——不能看！绝对不能看！
“别看窗户！” 我几乎是尖叫着吼出来，声音劈了叉，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凄厉。这一声吼，既是对弹幕的警告，更是对自己濒临崩溃意志的强行约束。我用尽全身力气，硬生生将即将偏转的头颅扳正，视线死死盯在手机屏幕上那些滚动的文字，仿佛它们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主播声音都吓变了！】
【窗户怎么了？我截图了！放大看好像真有个人形！】
【节目组特效吧？演技可以啊！】
【楼上傻X？这是人命！萌萌肯定出事了！】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我胡乱抹了一把，指尖冰凉粘腻。不能看窗户，但弹幕的每一个字都在疯狂暗示着那背后的恐怖。那种被窥视、被锁定的感觉如附骨之蛆，冰冷黏腻地缠绕上来，越来越紧。
“我…我没事。” 我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萌萌…我也不清楚。节目组说信号异常，正在处理。” 谎言脱口而出，苍白无力。我甚至能想象到此刻自己脸上挤出的笑容有多难看多僵硬。
【处理个屁！都一天了！】
【主播你脸色好差，嘴唇都白了！】
【礼物刷起来给茜茜壮胆！小心心走一波！】
屏幕下方，象征打赏的礼物特效开始零星闪烁，小心心、荧光棒…像黑暗中微弱的萤火。看着那代表“人气”和“金钱”的数值在缓慢爬升，一股荒谬的、带着血腥味的苦涩猛地冲上喉咙。周晓萌她们…是不是也曾这样，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看着这些闪烁的礼物，在恐惧中挤出一丝强颜欢笑？
为了这点流量，真的值得吗？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神经。然而，更深的寒意，源于那面巨大的、如同深渊之眼的落地窗。即使我没有再看它一眼，那种被牢牢锁定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清晰。仿佛镜中的东西，正穿透冰冷的玻璃，用无形的视线舔舐着我的后颈。它在那里。它一直在那里。它在等待。
守则…守则真的能保护我吗？周晓萌她们，难道不是因为遵守了规则才消失的？一个可怕的、离经叛道的想法，如同地底涌出的毒泉，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会不会…遵守规则本身，才是陷阱？
“呼…” 我再次深呼吸，试图压下这个疯狂的念头。目光扫过直播间人数，已经攀升到了开播以来的峰值。恐惧是流量最好的催化剂。那些带着猎奇、担忧、起哄的ID背后，是一双双无形的眼睛。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顶端，一个极其特殊的通知图标闪烁了一下——金色的皇冠，那是平台最顶级的VIP用户“考古系老刀”的专属提示。他没有发弹幕，而是直接发了一条私信，内容简短得令人心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