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追了过去，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只见那个人影落地后，迅速钻进了一辆停在楼下阴影处的黑色轿车。
车门打开，驾驶座上的人侧过头，似乎对黑影说了句什么。
路灯的光恰好照亮了他的侧脸。
那张脸，我到死都忘不了！
张扬！我上一世的「好兄弟」，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而他身旁，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另一张更为熟悉，也更让我憎恨的脸——张扬的父亲，商业巨鳄，张天雄！
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轻蔑地朝楼上看了一眼，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就是他们！
瞬间，所有的线索都在我脑海里串联了起来。上一世，张扬就一直在疯狂追求林雪，被拒绝后依旧不死心。林雪的死，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而张天雄，以他的手腕和权势，足以将一切都掩盖得天衣无缝！
他们就是凶手！
我死死地盯着那辆绝尘而去的黑色轿车，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只有彻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恨意。
【叮！】脑海中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订单已完成。奖励：死亡凝视。】
【死亡凝视：你可以看到将死之人身上缠绕的黑气。黑气越浓，距离死亡越近。】
我愣住了。
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一抹淡淡的黑气，正从我的皮肤下渗透出来，像有生命的毒蛇，缓缓缠绕。
原来，我重生的代价，就是我自己也成了这个死亡系统的一部分。
我不仅要为将死之人送上「断头饭」，我自己……也在这份死亡名单上。
【2】
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雨夜的宁静。
我没有逃，也没有解释。上一世的经历告诉我，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张天雄能一手遮天一次，就能遮天第二次。
我只是静静地抱着林雪渐渐冰冷的身体，直到警察冲进来，将冰冷的手铐铐在我的手腕上。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
负责审讯我的，是一个叫李峰的年轻警察，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正气，但也夹杂着一丝疲惫。
「姓名？」
「陈默。」
「职业？」
「外卖员。」
「22 点 30 分，你在哪里？」
「星光小区 A 栋 1304。」我回答得异常平静。
李峰皱了皱眉，显然对我的态度有些意外。「你去那里做什么？」
「救人。」我说，「可惜，晚了。」
「救人？」他冷笑一声，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我们查了你的手机，你和死者林雪是前男女朋友关系，一周前刚刚分手。而根据邻居的证词，你们分手时闹得很不愉快。你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在开启了「死亡凝视」后，我眼中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我能看到李峰的身上，缠绕着一丝极淡的黑气。这意味着，他未来的某个时刻，会遭遇致命的危险。
但我看到的更多。我看到他头顶上，悬着一团微弱但纯粹的白光。那是正义和功德的光。
这个人，可以信赖。
但我不能说。我不能告诉他我重生了，不能告诉他我有一个能预告死亡的系统。我只会被当成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