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停在楼下，抓起外卖箱里那瓶系统自动生成的、散发着刺鼻酒精味的白酒，冲进了三号楼。
楼里没有电梯，只有布满灰尘和建筑垃圾的楼梯。我一口气冲上顶楼，天台的风「呼呼」地刮着，吹得我脸颊生疼。
一个瘦削的男人正坐在天台边缘，双腿悬空，手里拿着一个手机，似乎在和谁通话。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无比单薄和绝望。
他就是王海。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全身都被浓郁的黑气包裹着，那黑气几乎凝成了实质，像一件不祥的寿衣。
这意味着，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我没用，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他对着电话哭喊，声音里充满了无助，「我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他就要挂断电话，身体也开始向前倾斜。
「等一下！」我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王海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回头，警惕地看着我。「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的外卖。」我扬了扬手里的白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有人给你点了瓶酒。」
他愣住了，随即惨笑一声：「外卖？呵呵，是催命的吧。也好，喝完这瓶，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他伸手来接酒，我却没有给他。
「这酒，不能喝。」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喝了，你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你的老婆，你的孩子，他们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王海的情绪瞬间崩溃，他冲我咆哮道，「盛华集团！是张天雄那个王八蛋！是他毁了我！我不过是发现了他们偷排污水的秘密，他们就给我设了个套，让我背黑锅！我找记者，找律师，没用的！他们都怕盛华集团！我连工作都找不到，还背了几十万的债！我除了死，还能怎么办！」
偷排污水！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绝对是能让盛华集团伤筋动骨的丑闻。
「证据呢？」我急切地问，「你手上有证据吗？」
王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变得黯淡：「有……又能怎么样？我根本没机会把它交出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U 盘，死死地攥在手里。「这就是证据。我死了，他们就找不到这个了。」
「把它给我。」我的声音不容置疑，「我能帮你。」
「你？」王海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你一个送外卖的，你能斗得过张天雄？」
「我一个人斗不过，但总有人能斗得过。」我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李峰那张写满正气的脸，「你相信我，把 U 盘给我，然后好好活下去。为了你的家人。」
王海犹豫了。他看着手里的 U 盘，又看看天台下那足以让人粉身碎骨的高度。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和王海同时回头，只见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冲了上来。他们目光凶狠，直勾勾地盯着王海手里的 U 盘。
其中一个，我见过。就是那天晚上从林雪家阳台跳下去的那个黑影！张天雄的打手！
「王海，把东西交出来，老板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为首的壮汉冷冷地说道，一步步逼近。
王海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脚后跟已经踩在了天台的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