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充满了疯狂和怨毒。
「这些……都太弱小了！」她指着一地的狼藉，声音嘶哑地咆哮，「它们不够！它们的痛苦，它们的恐惧，根本不够！」
「我要的，是真正的藏品！活的！会尖叫！会流血！会挣扎的藏品！」
她一步步向我逼近，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江瑶……我要把她做成最完美的标本！掏空她的内脏，剥下她的皮，用她的骨头做支架，让她的尖叫永远凝固在脸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病态的狂热，「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我们……是一体的！」
我的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我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怪物，一个可怕的认知在我脑海中成型：她不是我的鬼魂，也不是什么怨灵。
她是我内心最深处，被霸凌和死亡催生出的仇恨的化身。她是我所有阴暗、恶毒、残忍念头的集合体。
我重生了，却没有摆脱过去。我只是把所有的痛苦和仇恨，分裂成了另一个「我」。而现在，这个「我」，想要反过来吞噬我。
「不。」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身体因为恐惧和抗拒而微微颤抖。
「你说什么？」她猩红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我说，不。」我鼓起全身的勇气，直视着她的眼睛，「我的复仇，由我自己来掌控。我不会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
「怪物？」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震得我耳膜生疼，「林默，你看看你自己！你给李冉下毒，给张伟下药，你把江瑶逼疯！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杀人！」我大吼道。
「但你想过！」她猛地凑到我面前，猩红的眼睛几乎要贴上我的脸，「你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你每一天，每一秒，都在诅咒他们！我所做的，不过是帮你实现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已！」
我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是的，我想过。在那些被欺凌的、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无数次幻想过他们惨死的模样。
「和我融为一体吧……」她伸出流淌着血浆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声音变得无比诱惑，「我们会获得最强大的力量，我们会让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都付出血的代价！我们会成为……神！」
冰冷的、带着浓烈血腥味和腐臭的触感，让我浑身一激灵。我猛地推开她，转身就想往外跑。
但工作室的门，「砰」的一声，在我面前重重地关上了。
她堵在门口，猩红的眼睛里满是失望和暴怒。
「看来，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她冷冷地说，「既然你不愿意主动融合，那我就只能……强行夺走你的身体了。」
话音未落，她化作一团黑色的浓雾，夹杂着无数凄厉的尖叫和怨毒的诅咒，铺天盖地地向我涌来！
【5】
黑雾瞬间将我吞噬。无数冰冷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缠绕住我的四肢和身体，拼命地往我身体里钻。我的意识像是被投入了一台高速旋转的绞肉机，剧痛和混乱几乎要将我撕裂。
「放弃吧！这身体本来就该是我的！」那个声音在我脑海中疯狂地咆哮，「没有我，你只是一个软弱的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