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猛地按在沸腾的岩浆上!那即将彻底爆发、玉石俱焚的丹火元力,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源于生命本源的联系硬生生激得一滞!
是柳儿的本命生死牌!
原本以为随着她被囚禁、被如此歹毒的法阵锁拿,这玉牌该彻底冰冷碎裂才对。可此刻,它却滚烫得如同燃烧的心核!一股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又坚韧无比的温热魂力,带着一种超越所有痛苦的、清晰无比的求生意念,穿透冰冷禁锢,透过玉牌死死缠绕住我的丹田!
她没放弃!她在抗争!她还在挣扎着从那条通往彻底毁灭的冰冷死路上……向着我所在的方向投来最后一线呼喊!
‘不要……不要跪……不要……求……’
那意念微弱断续,却比最强烈的誓言更清晰地在我脑中响起。这缕微弱却决绝的魂力触碰,让脑中所有狂暴的怒火瞬间冷却、沉淀、凝聚成一种冰冷彻骨、坚如寒铁的东西!
它狠狠撞碎了我所有不顾一切冲向死亡的冲动。我可以死!我可以拖着古裂山一起投入这无底寒渊!但那样……她这最后一点用生命为代价抗争出的意念,就彻底白费了!
我不能让她白白抗争!
我不能让师尊和众同门师弟们白白在牌楼之上十年风吹日晒!
“……”
我站在原地,身形如山岳般凝定,再无之前的剧烈颤抖。周身燃烧的金红丹火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抹过,骤然熄灭,只留下最深处冰寒刺骨的宁静。狂暴杀意敛入骨髓,只剩下死寂。一滴血泪混合着先前强咽下去的腥甜,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悄然滑落,还未触及下巴,便被谷底倒卷上来的冻气冻结,变成一颗细小的血色冰珠,“啪嗒”一声砸落在坚硬的雪地上,裂成细碎的粉末。
冰冷的风卷着深渊的死寂呜咽声。
古裂山那嚣狂残戾的笑声如同被冻结在喉咙里,戛然而止。他侧身望着我这边的悬崖,覆盖着狰狞面甲的头颅微微偏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于我此刻的死寂。沉默,比刚才的狂暴对峙更令人心悸的死寂,横亘在万丈冰渊之上。
没有叩首。
更没有爆发。
如同火山爆发前的死寂,蕴藏着毁灭的深渊宁静。
那重甲如山的身影似乎嗤笑了一声,带着极度傲慢的蔑视。或许在他看来,我这无声的沉默,不过是猛兽在更凶猛的存在面前最终的怯懦与臣服。
他的身影没有再多做停留,如同融入魔气的巨兽,缓缓沉入那片盘踞着浓郁黑气的石坪之后,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只有那翻腾不息的魔气与冰狱深谷中永不止息的死亡寒风,还在发出如同万千虫豸啃噬枯骨的沙沙异响。
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感受着腰间玉牌上传来的最后那一缕滚烫。它不仅仅在顽强地维系着柳儿的生命之火与我的联系,更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无声地攥紧了我那颗被冰封的心,提醒着我,所有的悲怆和无力都必须在绝境中转化为力量!
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同门的血!
那血不能白流!那魂不能白散!还有柳儿……
脑海中,宗门大阵核心枢纽——“灵枢九台”废墟上那几个燃烧魔焰的恐怖拳印再次浮现。血魔老祖!天煞宗最强的底蕴!毁我宗门根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