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和林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震动和…一丝微弱的希望。黎叔懂了!而且,他似乎在默许,甚至…支持?
来不及细想,陈默咬牙:“快!搬上去!还有东西!”
两人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在昏暗的楼道灯光下,将最后一批沉重的物资——钢板、水泥、柴油桶,连拖带拽地弄上楼。当安全屋厚重的合金门在身后轰然关闭,落下三道粗壮的机械插销时,陈默和林薇几乎是虚脱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堆成小山的物资,大口喘着粗气。
窗外,最后一缕血色的夕阳也被城市边缘升起的巨大阴影吞没。宁安市的万家灯火依旧亮着,但灯光似乎比往常更摇曳不定,像风中残烛。陈默掏出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格,只剩下微弱的一格,并且不断闪烁着,时有时无,如同垂死者的脉搏。
72小时,已经过去了近八分之一。 而真正的黑暗,正在悄然降临。
3 风暴前夕
沉重的合金门隔绝了楼道里最后一丝光线和声响,只留下安全屋内应急灯发出的微弱、稳定的白光,以及两人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陈默和林薇背靠着冰冷的物资堆成的小山,汗水浸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凉意。极度的疲惫像潮水般涌来,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
林薇仰着头,后脑勺抵着一箱压缩饼干,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失焦地望着天花板。这一天的经历太过魔幻,从陈默那声不容置疑的“请假!现在!”,到药店里惊心动魄的“特殊病例”开药,再到超市和五金店如同末日抢劫般的疯狂采购,最后是黎叔那句石破天惊的“抓紧”…… 信息量如同海啸,将她的世界观冲击得七零八落。
“哥……”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巨大的茫然,“那个‘守望者’…… EMP…… 还有黎叔…… 这一切…… 都是真的?世界…… 真的会……”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吐出那个终极的词汇。
陈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混合在一起成了泥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挣扎着站起身,走到墙边一个嵌入式的水槽前——这是他改造的简易生活用水系统,连接着几个大容量储水桶。他拧开水龙头,水流不大,但清澈冰凉。他接了一捧水,狠狠泼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他混乱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我不知道世界会怎样,薇薇。”他转过身,水滴顺着下颌滴落,眼神在应急灯下显得格外深邃锐利,像淬了火的刀锋,“但‘守望者’的信息从未出错。72小时,EMP高危。这意味着最坏的情况是,所有依赖电力的东西——灯、手机、网络、汽车、甚至大部分医院设备——会在瞬间瘫痪。城市会陷入彻底的黑暗和混乱,就像……”他顿了顿,找到一个残酷但贴切的比喻,“就像拔掉了一个巨大机器的电源插头。”
他走到那堆如山的物资前,拿起一盒抗生素,又掂量了一下一桶柴油,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把这里打造成一个能抵御黑暗的堡垒。外面那些东西,”他指了指门的方向,“就是我们活下去的筹码。黎叔…… 他是个明白人,而且,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