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战利品,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面前,然后“啪”的一声,把东西全扔在了我脚边。
动作粗鲁,眼神嫌弃。
“给,吃了。别他妈饿死在这儿,给老子添麻烦。”
【轻点!江澈你个脑残!饼干都碎了!她会不会嫌弃啊?水还被我喝过一半,她会不会觉得脏?啊啊啊啊烦死了!】
他内心的土拨鼠又在尖叫了。
我低下头,看着脚边的饼干和水,憋着笑,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江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谢什么谢!老子是怕你当饿死鬼,晚上来找我索命!”
【她跟我说谢谢了!她声音好软。嘿嘿。】
我:“……”
这位哥,你内心的活动是不是过于丰富了点?
我捡起饼干,撕开包装,捏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很干,还有点咸。
但我还是小口小口地吃着,因为我知道,这是他费了好大劲才给我找到的。
他见我吃了,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吃那么慢,等着下崽儿啊?”
【慢点吃,别噎着。水也喝一口。对对对,就是这样。真乖。】
我拿起水瓶,拧开盖子,默默地喝了一口。
他的心声,就像一个实时弹幕,将他所有伪装起来的冷酷无情都撕得粉碎,露出了里面那个纯情又笨拙的少年。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惨叫声和嘶吼声也变得稀疏。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只剩下我和他,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夜晚的体育馆阴冷潮湿,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校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几乎是同时,一件带着淡淡烟草味和少年体温的校服外套,劈头盖脸地朝我扔了过来。
“弱鸡,穿上!”
江澈的声音依旧是命令式的,不带任何感情。
我抓着外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了他的心声。
【冷死她了怎么办?感冒了怎么办?现在又没药。我身体好,不怕冷。她穿上,她穿上就好。】
我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在欺负我。
那些看似霸道的行为背后,全都是笨拙的、说不出口的关心。
我把脸埋进他还有余温的外套里,用力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江澈,你人还……挺好的。”
“好个屁!”
他几乎是秒答,语气里满是嗤之奉陪,“老子是天底下第一号大恶人,你不知道吗?”
【她夸我了!她夸我好了!啊啊啊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心要跳出来了!江澈,冷静!维持你的人设!不能让她发现你喜欢她!】
我:“……”
原来是这样啊。
我抱着他的外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
末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3
我们在器材室里躲了两天。
这两天里,我彻底摸清了江澈的“表里不一”。
他嘴上骂我“废物”、“累赘”、“麻烦精”,内心却在为我规划一万种逃生路线,担心我吃不饱穿不暖,怕我被外面的声音吓到。
他找到的任何能吃的东西,哪怕是一颗糖,都会用一种“赏赐给你”的恶劣态度扔给我,然后内心疯狂祈祷【千万别坏肚子,千万别嫌弃】。
他逼我睡觉,自己拿着棒球棍守在门口一夜不合眼,内心在给自己打气【江澈,你是男人,你要保护她,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