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三个月,孕吐得天昏地暗,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婆婆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站在门口,一脸嫌弃:“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就你金贵,就你娇气!想当年我怀陈旭的时候,还在地里插秧呢!”
我老公陈旭只是站在一旁,皱着眉递给我一杯水:“老婆,再忍忍,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多喝热水。”
“忍?喝水?”
我趴在马桶边,胃里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绝望和愤怒像是两只手,死死掐住了我的心脏。
我凭什么要忍?
我是在为他们陈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为什么我受的苦,在他们眼里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娇气?
那一刻,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像是绷断了,又像是……通过某种无形的渠道,连接到了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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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神清气爽的感觉唤醒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空气清新,我深吸一口气,胃里竟然没有一丝不适。
那种纠缠了我一个多月的、如影随形的恶心感,彻底消失了。
我甚至有点饿了。
我走出卧室,正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就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干呕声。
那声音,无比熟悉。
是婆婆。
我悄悄走过去,虚掩的门缝里,婆婆正以我昨天同款的姿势,死死抱着马桶,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呕——yue——”
她吐得比我还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
陈旭站在她身后,手足无措地给她拍着背,嘴里念叨着:“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吃坏肚子了?我给你倒杯热水啊?”
婆婆一把推开他,虚弱地摆着手:“别……别提热水……一听就想吐……”
我靠在门框上,抱着双臂,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带着些许罪恶的快感。
看来,昨天那个奇妙的感觉不是错觉。
我的孕吐,真的转移到她身上了。
我清了清嗓子,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走过去,一脸“关切”地问:“妈,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吐成这样?哎呀,您这脸色可真难看。”
婆婆抬起头,看到我容光焕发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恼怒。
“还不是被你传染的!肯定是你昨天吐得家里全是病菌!我这身子骨,就是被你这个娇气包给折腾坏的!”
她说话有气无力,但甩锅的本能却丝毫未减。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妈,这怎么能怪我呢?我都好几天没跟您一张桌子吃饭了。再说了,孕吐又不是病,不传染的。您说哪个女人怀孕不这样呢,就您……哦不,就我娇气。”
我故意把她昨天的话,一字不差地还了回去。
婆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最后白眼一翻,又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陈旭终于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对我说:“苏然,你怎么说话呢?妈都这样了,你还气她。”
“我气她?”
我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我说的哪句话不对了?这不都是妈昨天教育我的话吗?我这是活学活用,时刻铭记在心呢。老公,你看我多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