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师兄。”
两个外门弟子上前，解开我身上的锁链，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着我走向后山的禁地。
我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耳边还回荡着他们的话。
“大师兄，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她毕竟……”
是三师兄莫风。
“狠？若不是念在旧情，今日就该取她性命！免得她心生怨恨，泄露出去，败坏我宗门名声！”
这是二师兄剑一。
最后，是凌尘冰冷无情的声音，为我的命运盖棺定论。
“让她在思过崖自生自灭，已经是我们对她最后的仁慈。”
仁慈？
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心里疯狂地大笑着，血泪从眼角滑落。
凌尘，剑一，莫风，还有林清雪……
我沈九月对天发誓，今日之辱，今日之痛，若有机会，我必将千倍百倍地奉还给你们！
你们等着！
2
思过崖，名为思过，实为归元宗的坟场。
这里荒无人烟，灵气稀薄，瘴气弥漫，还盘踞着各种被宗门流放的妖兽和怨灵。
被罚入此地的弟子，要么被瘴气侵蚀，要么被妖兽分食，从未有人能活着走出去。
我被那两个外门弟子毫不留情地扔下悬崖。
下坠的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身体撞在嶙峋的怪石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最后，我重重地摔在一片湿冷的沼泽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钻心的疼痛唤醒。
我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泥水之中，一条通体漆黑、长着人脸的怪蛇，正用它冰冷的信子舔舐我丹田处的伤口。
伤口处的血肉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恶臭，吸引了无数蚊蝇。
那人面蛇似乎对我这个“新鲜”的食物很感兴趣，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毒牙，就要朝我脖子上咬来。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我。
我不想死。
我不能死！
我还没有报仇！
强烈的求生欲让我爆发出了一丝力量，我拼命翻滚，躲开了人面蛇的致命一击。
它扑了个空，似乎被激怒了，嘶吼着再次向我冲来。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如今只是个废人，手无寸铁，如何能与这妖兽抗衡？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我疑惑地睁开眼，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那条凶残的人面蛇，在距离我不到一指的地方停了下来，巨大的蛇瞳里充满了恐惧和……臣服？
它庞大的身躯在瑟瑟发抖，然后，它竟然缓缓地低下了那颗狰狞的头颅，像是在对我行礼。
紧接着，周围的黑暗中，亮起了一双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
狼、熊、蝎子……各种我只在宗门图志上见过的凶猛妖兽，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但它们没有一只是来攻击我的，全都匍匐在地，朝着我的方向，发出低低的呜咽，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这是怎么回事？
我愣住了。
就在这时，我丹田处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灼热感。
一缕缕黑色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魔气，竟从那破碎的丹田深处，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这股气息……我从未见过，却感到一种源自血脉的亲切。
它所过之处，我断裂的经脉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重塑，变得比以前更加坚韧宽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