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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城市沉睡在浓重的夜色里，只有零星灯火。
3 仲裁风暴
打卡机屏幕刺眼的红光打在脸上，显示“无效卡号”。
白雪环抱着手臂斜靠在墙上，新做的水晶指甲有节奏地敲着金属外壳。
“杨馨，你被开了。”
她朝门口努努嘴，“纸箱在那儿，抱走。不过嘛……”她拉长尾音，嘴角勾起，“跪下来求我，兴许发善心留你当个打杂的？”
我掏出手机，摄像头对准她：“再说一遍？”
白雪脸色一沉：“录什么录！想仲裁随你！我看你一个没背景的小编剧，拿什么斗！”
人事张姐捏着几张纸匆匆过来。
“杨馨，签了吧。”
她把“自愿离职协议”推到我面前，“公司困难，真没钱赔。好聚好散，背调也好说话。闹僵了，李总在圈里说句话，你以后路就窄了。”
“对她来说，确实窄。”
我扫过协议没接。
“别给脸不要脸！”
白雪拔高声音，“现在短剧行业多卷？封杀你这种刺头，李总动动嘴皮子的事！”
我弯腰抱起纸箱，裂了缝的保温杯在箱底哐当一响，转身就走。
劳动仲裁委大厅冷气很足。
委大厅冷气很足。
取号，填表，递材料。
窗口工作人员翻看我交。
窗口工作人员翻看我交上去的文件：劳动合同、工资流水、被踢出工作群的截图、李强宣布白雪接任的录音、白雪那句“封杀你”的清晰录音。
“证据挺全。”工作人员抬头，“诉求？”
“违法解除，2N赔偿。”
我说。
受理通知书打印出来，薄薄一张纸，有点分量。
刚出仲裁委，手机震了。
王制片的加密信息：【‘夜枭’老师，第12集修订稿（反网暴核心线）过了！署名必须按合同是您！李强公司那边……】
我回复：【按合同办。署名权没得谈。】
三天后，李强的电话第四次炸响，我按下接听。
“杨馨！你他妈阴我！”
李强在那边咆哮，“平台卡了定金！咬死‘夜枭’必须挂头牌编剧！白雪名字靠后都不行！项目瘫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总，”我站在超市冷柜前，“平台按合同办事，有问题？”
“放屁！‘夜枭’那个缩头乌龟原作者从不管事！怎么突然跳出来？肯定是你煽风点火！把他联系方式给我！立刻！”
“不认识。”
我拿了盒原味酸奶。
“行！等着收律师函吧！我告你泄露商业机密，搞垮项目！赔死你！”
“李总，”我关上冷柜门，“您偷得了署名，偷得走《著作权法》吗？”
电话那头只剩粗重的喘息，然后断了线。
两周后，仲裁庭。
李强没露面，来了个板着脸的律师和坐立不安的人事张姐。
我独自坐在对面。
仲裁员是位神情严肃的中年女性。
李强的律师率先发难，推过一叠纸：“仲裁员，我方有证据证明杨馨严重失职，拒绝证明杨馨严重失职，拒绝完成《暗夜法则》第12集创作，导致项目停滞，平台拒付，造成重大损失！公司依《劳动合同法》第三十九条解除合同，合法！无需赔偿！”
他所谓的“证据”是几张模糊监控截图：我在工位看手机，在前台说话，在饮水机旁站着。还有份“工作记录”，记着我“多次拒接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