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再抬头时，发现阮青玉已经握紧了一把水果刀。
“放下。”沈宴皱眉，“我不是来阻止你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阮青玉的刀尖微微颤抖，“重温旧梦？还是来嘲笑我拙劣的复仇计划？”
“我查过林副总了。”他嗓音嘶哑，“当年是他买通了徐强一起算计你，而我居然信了。”
阮青玉愣住，眼泪倏然滚落：“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沈宴抱着头，十指插进发间：“我他妈就是个瞎子，我亲手把你送进了地狱。”
空气仿佛凝固。阮青玉的嘴唇颤抖着，一年来的屈辱、痛苦在这一刻决堤。她抓起水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
“你查清楚了又怎样？”她歇斯底里地大笑，“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以为收集完证据送他们进监狱，我还能变回从前那个阮青玉吗？”
沈宴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上前将阮青玉颤抖的身体拥入怀中，任凭她捶打撕咬：“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发现。”
“太迟了”阮青玉的声音闷在他胸前，“我已经回不去了。那个阮青玉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个……”
“我爱的人。”沈宴打断她，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阮青玉猛地推开他，眼中泪光闪烁：“别自欺欺人了。你碰我的时候，难道不会想象有多少男人碰过这具身体？不会想起我是怎么…”
“住口！”沈宴暴怒地掐住她的下巴，却在看到她眼中的恐惧时骤然松手，那是受过创伤特有的条件反射。
他的声音瞬间软化：“青玉，看着我。真正肮脏的是伤害你的人，是他们，是我，绝不是你。”
阮青玉慢慢滑坐在地，抱紧双膝：“普通的犯罪证据根本没法扳倒他们，月底的慈善晚宴，他们所有人都会到场，还会有一批新到的货。我准备了这么久...就差最后这一步了。”
沈宴皱眉，不认同道“青玉，你不准再去了，全部交给我好吗？我保证会让他们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我明天就去联系警方”
阮青玉的笑声在寂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突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是一片空洞。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沈宴，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原来……我忍辱负重一整年，拼上性命去收集证据，到头来，只需要你沈宴一句话就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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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的眉头紧锁，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
沈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青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再冒险，那些人不值得你搭上自己。”
阮青玉的笑意更深了，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她转过身，走向窗边，背对着沈宴，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不值得？雯雯她死得不明不白，连一个公道都没有。还有我…”
沈宴的胸口一阵钝痛，他快步走到她身后，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灼热而坚定，声音却温柔得不可思议：“青玉，看着我。你的痛苦，你的仇恨，我都明白。但这些痛苦不该由你来承担，交给我，好吗？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十倍、百倍地偿还他们欠你的。”
阮青玉的眼泪终于滑落，她仰起脸，眼中的脆弱与倔强交织在一起：“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每一次接近他们，我都恨不得杀了他们，可我只能笑，只能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拿到全部的证据！”她的声音哽咽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