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雾气似乎更浓了,参天古树的枝干在雾中扭曲伸展,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枯手。
地上的落叶越来越厚,踩上去悄无声息,反而让人心里发慌。我紧跟着黑猫的脚步,不敢离得太远,它的绿色眼睛在雾里像两盏小灯,是这混沌中唯一的指引。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忽然出现一片空阔地。
几棵枯死的树干上挂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走近了才发现,竟是用骨头串成的风铃,风一吹就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磨牙。
空阔地中央立着一间破败的木屋,屋顶塌了一半,露出黢黑的椽子,门口挂着一张褪色的兽皮,上面用暗红色的液体画着看不懂的符号。
“守林人的窝。”黑猫压低声音,“里面可能有补给,也可能有陷阱。你进去看看,我在外面放风。”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玉佩,深吸一口气推开兽皮。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墙角堆着些干草,上面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猎枪,旁边散落着几颗子弹。
“运气不错。”黑猫不知何时跟了进来,用爪子拨了拨猎枪,“守林人用弓箭,这玩意儿能镇住他们。”
我拿起猎枪,沉甸甸的触感让人心里踏实了些。
正想检查子弹,忽然听到屋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在了腐朽的木板上。黑猫猛地弓起身子,绿眼睛盯着屋顶的破洞,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咚!”
一块木板突然从屋顶掉下来,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破洞里探了出来——那是个穿着破烂兽皮的男人,脸上布满了灰黑色的纹路,像树皮一样皲裂,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
他看到我,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满口黑黄的牙齿。
“活……活的……”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手里还握着一把用骨头磨成的短刀。
黑猫率先冲了上去,对着他的腿狠狠咬了一口。
男人惨叫一声,从屋顶摔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他似乎感觉不到疼,挣扎着爬起来,挥舞着骨刀朝我扑来。
我举起猎枪,凭着模糊的记忆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狭小的木屋里震耳欲聋,子弹擦着男人的肩膀打在墙上,溅起一片木屑。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玩意儿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随即更加疯狂地扑过来。
我慌了神,连忙后退,却被地上的干草绊倒,猎枪也脱手摔了出去。
就在骨刀快要刺到我胸口时,黑猫猛地蹿起来,狠狠挠向男人的眼睛。
男人惨叫着捂住脸,我趁机爬起来,抓起地上的一根粗木棍,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的后脑勺砸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男人的身体僵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重重倒在地上,身体慢慢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把骨刀落在地上。
我瘫坐在地上,心脏跳得像要炸开。黑猫走到我身边,用头蹭了蹭我的手背,“还算有点本事。”
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不过这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守林人头领,在洞穴门口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