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接回家,用自己赚来的钱给她找最好的心理医生。可她看到我的生活,看到那些她曾经不屑一顾的财富和名声,嫉妒彻底吞噬了她。
她趁我睡着,剪断了公寓的天然气管道,用打火机点燃了我们最后的回忆。
烈火中,她疯狂地笑:「明檀!明明我才是最优秀的那个!凭什么这些都是你的?一起死吧!反正你这种怪物,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记忆的灼痛感还在烧着我的神经。
我只想安安稳稳地画画,可她连条活路都不给我。
「好,那就这么定了,」舅舅沈开山一锤定音,「明鸢去『深渊』,明檀准备去维也纳的材料。」
他对我的意愿,从来都懒得问。
离开书房时,明鸢走在我身边,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声音却是冰冷的炫耀:「姐,这一世的好运是我的了。等我成了比你还厉害的女强人,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全是故作的关切,「不过在那之前,姐姐你可千万别学我上一世那么傻,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的,太不值得了。」
我笑了笑,温顺得像一只兔子:「放心,姐姐一定吸取你的教训。」
我当然会。
我比谁都清楚,温季礼那个道貌岸然的艺术骗子,根本不是男人,是附骨之疽。他靠近你,欣赏你,然后把你吸干啃净,让你变成他艺术殿堂上的一块垫脚石。
我不是明鸢,对那些虚假的头衔毫无兴趣。
而她,跳进了厉渊的火坑,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厉渊那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掌控狂。他要的不是员工,是绝对忠诚的工具。以上一世明鸢那脆弱又高傲的自尊心,她恐怕在厉渊手底下连三个月都撑不过。
等她发现「深渊」需要的不是清华保送生的履历,而是把自尊和人性一同踩碎的狠厉时,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都和我没关系了。
这一世,我只想躲得远远的,把画板当成我唯一的伴侣。
2
去维也纳的手续办得很快,临走前的饯行宴,我终于见到了那位上一世妹妹的「恩师」,这一世我的引路人。
温季礼。
他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穿着得体的灰色西装,金丝眼镜背后是一双含笑的眼睛,温润如玉,像个专注艺术的学者,而非一个窃贼。
上一世我和他没什么交集,只在明鸢的嘴里听说过他无数次。
此刻再看,他苍白的脸色和眼下一抹极淡的青黑,都在昭示着他并不像表面那般健康无虞。
「明檀小姐,久仰大名,」温季礼朝我伸出手,声音温和,「小鸢总是提起你,说你比她更有艺术天分。」
我低眉顺眼地和他握手:「温老师您过奖了,我只是胡乱涂鸦罢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一种看一件精美艺术品的打量:「艺术没有胡乱一说,都是心血的结晶。不像深渊那地方,充满了铜臭和冰冷的算计……小鸢做了个勇敢的选择,但说实话,我还是更欣赏像明檀小姐你这样,纯粹为艺术而生的人。」
他一句话,既捧了我,又不动声色地拉近了关系,将明鸢划为了「另一类人」。
好手段。
饭桌上,我妈还在不停地向温季礼介绍明鸢有多么优秀,保送清华是何等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