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字一句,都像重锤砸在明家人的心上。
我爸的脸,已经从刚才的青色变成了猪肝色。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精彩的,是厉渊的表情。
他那双 हमेशा高高在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凝重和……忌惮。他看向我的目光,不再是看一只蝼蚁,而像是在评估一个他无法掌控的变数。
我心底冷笑一声。
厉渊,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你费尽心思选中的白手套明鸢,她一心想摆脱的姐姐,转眼就攀上了你都惹不起的高枝吧?
这份意外之喜,简直比我预想中的任何报复都来得更爽。
「好。」我轻轻吐出一个字,接过了那张名片。
在全场死寂的注视下,我跟着老者,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家,这个带给我无尽痛苦的牢笼。
连身上那件可笑的白色连衣裙,都像是剥落下的一层旧皮。
我没再回头看一眼。
坐上那辆红旗车,平稳得让人感觉不到任何颠簸。老者亲自为我关上车门,恭敬地站在一旁。
我这才看到,车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闭着眼,靠在座椅上,似乎在假寐。侧脸的线条犹如刀刻斧凿,下颌线绷得很紧,哪怕在休息,都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凛冽。
他身上穿着和我脚下那辆车同色的定制西装,指间夹着一串色泽沉郁的佛珠,与他浑身那股说不出的戾气,形成了极强的反差。
是那个「先生」。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比厉渊危险一百倍。
我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缩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
车子启动后很久,他才缓缓睁开眼。
那不是一双平静的眼,里面像是藏着一片不见底的深海,黝黑,冰冷,带着漩涡,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画过死人吗?」
他的声音比他的眼神还要冷,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我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懵了。
「……没。」
「以后有机会画了。」他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像是耗尽了所有与人交谈的耐心。
我却因为他这莫名其妙的几句话,脊背一阵阵地发凉。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车队一路疾驰,直接开进了京城市中心一处守卫森严的四合院。
老者将我领进一个空旷得像美术馆一样的房间,除了墙上挂着的几幅价值连城的名家真迹,就只剩下一个画架。
「明檀小姐,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您的画室。」老者说,「先生说了,您想画什么都可以,任何您需要的材料,都会在第一时间送到您手上。」
「我需要做什么?」我问。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上一世厉渊早就教会我了。
「您什么都不需要做。」老者笑了笑,「先生只是单纯欣赏您的才华。他说,真正的天才,不应该沾染半分世俗的尘埃。」
这话听起来很美,我却一个字都不信。
但我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平静生活。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每天就是画画,吃饭,睡觉。那个叫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