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还没开口,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嘶哑:“妈……”

电话那头却是一声疲惫的叹息:“小晚啊,人家儿子都没了,你就服个软,认个错,把房子给他们吧,别把事情闹得更难看了,我们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最后一丝希望,被我亲生母亲亲手掐灭。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怎么参加的葬礼。

灵堂里,哀乐沉闷,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又嫌恶的眼神看我,仿佛我身上沾着什么洗不掉的污秽。我往前走了两步,想再看陈峰的遗像一眼,陈刚就猛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滚开!你这个杀人凶手,没资格来送我哥!”

我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磕得生疼,却感觉不到。

就在这时,一双柔软的手扶起了我。

是我妹妹林柔,她眼眶红红的,在我耳边轻声说:“姐,你要坚强,别理他们。”

她的声音很轻,可我却觉得那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最终,我还是被赶出了那个家。

房东是我公婆,他们换了锁,把我的行李像垃圾一样扔在门口。我只能拖着箱子,回到我和陈峰曾经的婚房,那个如今贴满封条的地方,收拾属于他的遗物。

我拿起他生前最爱戴的那块表,那是我用头两个月的工资给他买的,表盘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泛着光。悲伤和委屈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手背上。

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冰凉金属表带的瞬间——

一股冰冷的、夹杂着浓烈算计和得意洋洋的恶意,像一根淬了冰的钢针,猛地扎进我的脑海!

我浑身一颤,猛地缩回了手,手表“啪嗒”一声掉回箱子里。

是错觉吗?

还是我悲伤过度,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3

那股淬了冰的恶意太过真实,绝不是幻觉。

我死死盯着箱子里那块表,心脏擂鼓般狂跳。如果触摸他的表,能让我感受到那样的情绪……那他的手机呢?

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转身找出警察归还的那个物证袋。陈峰的手机,屏幕碎裂,静静地躺在里面,像一个黑色的墓碑。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冰冷屏幕的一瞬间——

轰!

无数混乱的画面和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我的大脑!

不是我的记忆,是陈峰的!

我“看”见他站在跨江大桥上,冷风吹得他衣摆猎猎作响。他甚至还故意走向一个监控探头,抬头,让那冰冷的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他那张写满‘绝望’的脸。

演完了戏,他才不紧不慢地脱下外套,将手机和那封假惺惺的“遗书”一起塞进口袋,然后把外套扔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像是在布置一个完美的舞台。随即,他迅速闪身到桥墩的监控死角,压低帽檐,从桥的另一头,混入稀疏的夜行人群中,悄然离去。

紧接着,是他在昏暗网吧里的画面。

他熟练地打开网银,将我们联名账户里那笔七十五万,一笔笔、快速而精准地拆分成小额,转入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账户。

“林晚这个蠢女人,现在估计哭得正伤心吧?”

“还想在城里买房?她配吗?那点钱,只配给我和柔柔的新生活垫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