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情断。
渔村老老少少被强行驱离世代居住家园,流离失所。
从小看着我长大阿嬷,拉着我手老泪纵横,浑浊眼里满是哀求:“青宁啊,沈聿珩以前那么疼你,把你当眼珠子似,你求求他!求求他行行好!那是我们祖祖辈辈活命家啊!不能拆啊!”
我瘫跪尘土飞扬废墟前,望着倒下常青树,望着哭嚎乡亲,捶胸痛哭撕心裂肺:“可我求了,他他已不再听我的了……他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
短短三日,渔村化为断壁残垣瓦砾场。
我看着老人孩子蜷缩冰冷透风桥洞下,眼神空洞麻木。
我酗酒成性性格懦弱父亲,因试图阻拦强拆与人争执,被粗暴扭送警局。
沈母驾车经过桥洞,车窗缓缓降下,丢下一句淬毒冷笑:“有其父必有其女!一家子下贱货色,活该!”
冰冷雨点落下,浇灭我心头最后一丝微弱名为“亲情”“旧情”火星。
一片残存、带着泥土常青树叶被风吹落,飘我肩头。
我浑身剧烈颤抖,如同秋风中落叶。
沈聿珩……
我不该救你。
我不该爱你。
我好悔。
第九章
我带满腔焚心怒火绝望冲沈氏集团顶楼总裁办找沈聿珩理论时,他却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温热手掌带着不易察觉颤抖,仔细查看我是否混乱中受伤。
我望他眼中熟悉真切担忧,心头竟可悲泛起微弱近乎荒谬涟漪。
下一秒,沈聿珩话语如同冰水将我彻底浇醒,打回残酷现实。
“青宁,你来得正好!舒怡在别墅洗澡摔倒了大出血!只有你熊猫血能救她和孩子!快跟我走!”
我身体瞬间僵直,血液倒流!
原来片刻温情,仍是精心算计,为我的血!
渔村被毁,百姓流离失所,他连一句解释道歉都没有!
我用尽全力挣扎:“我不去!沈聿珩!那是我的血!我不给!”
沈聿珩眉头紧锁,眼神瞬间冰冷狠厉,再无半分温情,对着门口保镖厉声下令:“绑起来!带走!”
保镖如狼似虎扑上来,粗暴将我双手反剪,粗粝麻绳深深勒进手腕娇嫩皮肉,我惊恐尖叫如同濒死小兽:“沈聿珩!你这是绑架!是犯罪!放开我!”
他一根根掰开我因恐惧愤怒紧抠门框、指节发白手指,力道不容抗拒,语气冰冷如铁:“青宁,就这一次!舒怡和孩子等不起!别逼我!”
怕我挣扎影响抽血,他冷酷用宽胶带死死封住我的嘴!
手术台上,无影灯惨白刺眼。
我满身捆绑勒痕,心如死灰看沈聿珩用眼神质问。
沈聿珩读懂我眼中绝望控诉,俯身轻抚我汗湿发丝,动作看似温柔,眼神阴鸷如深渊,声音压极低,带着致命威胁:“青宁,乖乖配合!你也不想渔村老老少少,永远睡桥洞下,或者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冻死饿死吧?”
我呼吸骤然停滞,瞳孔放大,难以置信看眼前熟悉陌生魔鬼:“你用他们威胁我?”
沈聿珩不耐皱眉,仿佛问愚蠢问题:“舒怡和孩子必须平安!是你逼我的,青宁!别让我做更绝事!”
手术室门被猛地推开,沈母手持文件如同胜利者闯入。
“我是直系家属,输血同意书签好了。”她看都没看手术台上的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