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昂——！”
身下巨兽发出一声低沉悠长的鸣叫，如同吹响了行进的号角。庞大的身躯骤然减速，高速航行带来的推背感瞬间消失，身体因为惯性差点向前飞扑出去，还好他抱得够紧。阿海这才惊觉自己的手指早已在持续的紧绷中失去知觉，僵硬麻木。小灰在水中极其灵活地微微调整着角度，贴着那狰狞可怖的礁石丛外围，熟练地拐入了一条相对宽阔的、被黑色巨石拱卫着的水道。
速度终于降了下来。海风依旧凛冽，但不再是那种撕裂耳膜的尖啸。阿海大口喘着粗气，冰冷咸涩的空气灌入喉咙，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被速度麻痹的思维渐渐恢复运转。
“小灰……刚……刚才……”他拍打着身下光滑冰冷如岩石的皮肤，剧烈起伏的胸口仍未平复。巨大的疑惑和一丝被强行压下、此时才浮出水面的恐惧攫住了他。“那家伙管你叫……海妖？”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的声音……怎么会……怎么变成那样了？”想起那个能把人震得魂飞魄散的恐怖吼声，阿海一阵后怕，随即又被巨大的问号填满——那声音里分明是他五音不全的调子啊！
灰蓝色的巨大脊背在水中微微起伏，如同浮动的岛屿。巨鲸没有回头，沉默地滑行在这条由狰狞黑岩围成的航道里。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空洞而幽深。
几秒钟漫长的死寂。海风吹过石罅，发出呜咽的回响。
“……你。”
一个低沉浑厚、如同来自海底岩洞的共振声音，骤然在阿海脑海中响起！不是通过耳朵，更像是直接在颅骨内部敲响的钟。
阿海浑身猛地一震！下意识抱紧了身下的背鳍！
“你教的……”那个来自意识深处的、属于小灰的声音，带着一种异常沉重和……近乎羞惭的味道，在阿海的脑海里清晰地回响，“太难听了……学不会……自己响……”每个字都仿佛带着重量，敲击着阿海的神经。
什么？太难听？自己响？
阿海一时间没完全反应过来。这算什么解释？
就在这时，小灰庞大的身躯在水中猛地一个剧烈摆动！巨大的尾鳍拍打水面，发出“哗啦”一声巨响！这动作来得极其突然猛烈，阿海猝不及防，被甩得身体一歪，差点从脊背上滑落！他惊叫着，双手慌乱地死命抱紧冰冷的鳍缘！
就在他重心不稳、视线乱晃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幅让他头皮瞬间炸开的景象——
小灰侧后方那一片本应光滑如玉的、大片深灰色的皮肤，在刚才那阵剧烈的动作下，表层仿佛被无形的巨力骤然掀起！无数片圆润如小碟、边缘锋利的巨大鳞片，正随着它身体的震颤，如同遭遇狂风的大树摇落枯叶般，成片成片地从它身躯上剥落！每一片鳞片剥落，都留下一块块触目惊心的淡粉色皮肤！
那些淡粉色的裸露皮肤在幽暗的海水反光下异常醒目，像在巨兽身上凭空烧开的巨大伤疤！有的地方，甚至还渗出极其细微的、浅蓝色的血丝！
“啊！！”阿海失声惊叫，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瞬间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