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自然是回到了顾家。
只是,回门的只有她一人,季言舟并未同行。
她拜会过父亲后,见我在花园的泳池旁看文件,便摇晃着脖颈间的钻石项链,朝我款款走来。
“姐姐真是好兴致,这么大的太阳还在这里工作。”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厚重的粉底也难掩盖她面容的憔悴。
我大概也能想到她这几天的日子。
季母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最爱摆豪门婆婆的架子,要求儿媳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为全家准备早餐,还时常喊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要儿媳妇亲自端茶倒水地照料。
前世对我这个顾家继承人都如此,更别说林安安这个毁了他们家族希望的“罪人”。
我合上文件,故作疑惑地往她身后探了探头,“怎么妹夫没和你一起回来?”
她脸色一变,随即又强撑着笑容,“言舟公司有重要的会议要开,男人嘛,自然要以事业为重。”
提及季言舟,林安安又得意起来。
“姐姐,言舟对我可好了,给我买了很多补品,说是想让我早日为季家开枝散叶呢!”
“姐姐,你也别羡慕,毕竟言舟喜欢的人是我。即使当初是你嫁给他,也未必能得到他这样真心的对待。”
我随意地点头,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林安安倒也不算完全说谎。
前世订婚后,季言舟一开始也是对我极尽温柔,可谓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也是以调养身体为名,为我请了最好的营养师,口口声声说想要和我儿女成群。
只是这样的好并不长久,他的温柔相待,也另有目的。
对于我淡然的反应,林安安并不满意,还想继续炫耀季言舟对她的温柔体贴。
这时阿May拿着一张烫金的请柬递给我。
“大小姐,沈星河先生个人画展的请柬送来了。”
我接过翻阅起来,不由得发出赞叹,“星河不愧是艺术界的天才,这次画展的主题叫‘唯一’,听说一票难求呢。”
林安安瞥了一眼请柬上沈星河的照片,露出不屑的神情。
“虽然长得人模人样,也不过是个画画的,靠卖弄风雅骗些无知女人的钱罢了,难登大雅之堂。”
说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姐姐,你莫不是看上这个戏子了?”
我抿唇浅笑,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她,“安安,有空和我一起去看画展吗?”
她当然会愿意的。
哪怕她没空,也会想尽办法和我一起。
毕竟,看着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爱上一个“下九流”的艺术家,于她而言,是一桩天大的乐事。
7
转眼间便到了画展开幕的日子。
林安安果然想了办法从季家脱身,在画廊门口等着我一道进去。
我姗姗来迟,她嗔怪道,“姐姐怎么来得这么迟,再晚些拍卖就要开始了。”
随即拉着我急忙进场。
我包下了二楼的VIP室,正好将楼下的展厅和拍卖台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沈星河的确有才华,这次展出的作品空灵而富有张力,引得楼下众人纷纷赞叹。
很快,到了压轴作品的拍卖环节。
那幅画的名字,就叫《唯一》。画上是一个模糊的男性背影,站在悬崖边,眺望着星河。构图和意境都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