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潮爆发第三个月,我的斧头卡在怪物头骨里拔不出。
>身后腥风袭来时,贺凛的砍刀擦着我耳朵飞过,血溅了我一脸。
>“废物。”他甩给我半瓶水,眼神扫过我破烂的衣领,“下次再拖后腿,自己喂丧尸。”
>我默默拧紧瓶盖,把最后一口水倒进他空了大半的水壶。
>他暴躁地踹开铁门:“跟紧点,苏弥。”
>黑暗中,他攥住我手腕的力道,比命令更灼烫。
水泥碎屑混杂着浓得化不开的腐烂腥气。
像一记重拳。
狠狠砸在我的鼻腔里。
我踉跄着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
后背的骨头磕得生疼。
肺里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铁锈和死亡的味道。
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砂纸。
刮得喉咙生疼。
三个月了。
三个月前,这座城市还叫“家”。
现在,它只是一座巨大、喧嚣、散发着恶臭的坟墓。
而我和其他侥幸活着的人。
就是在这座坟墓里挣扎求生的蛆虫。
“嗬…嗬嗬……”
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
从走廊拐角疯狂涌来。
像涨潮时带着死鱼的浑浊海水。
不止一个。
是一群。
它们腐烂的脚掌摩擦着布满灰尘和干涸血污的地砖。
发出令人牙酸的拖沓声。
越来越近。
越来越响。
那声音钻进耳朵。
直抵大脑深处。
激起最原始的恐惧。
让我的手指死死抠进墙壁的裂缝里。
指甲崩裂的痛感都显得遥远。
跑!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炸开全身的神经。
我猛地转身。
不顾一切地朝着走廊另一端那扇半掩着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冲去。
那是唯一的出口。
唯一的希望。
残破的运动鞋底踩在滑腻的污物上。
好几次差点让我摔倒。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每一次跳动都沉重得仿佛要炸开。
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世界只剩下自己粗粝的喘息和身后催命的脚步声。
近了!
那扇门!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
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撞在沉重的铁门上。
预想中门被撞开的景象没有出现。
门纹丝不动。
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震得我半边身子发麻。
肩膀传来骨头错位般的剧痛。
该死!
卡住了!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
瞬间缠紧了我的喉咙。
连尖叫都被扼杀。
嘶吼声已经近在咫尺。
浓烈的尸臭几乎让我窒息。
胃部一阵痉挛。
不能停!
绝对不能停在这里!
我反手拔出斜挎在背后的消防斧。
这是我从一个早已空荡的消防柜里找到的。
也是我唯一的武器。
冰冷的木柄硌着掌心磨出的水泡。
带来一丝奇异的、近乎虚幻的镇定。
来不及多想。
更来不及恐惧。
求生的本能驱动着手臂。
我抡起斧头。
用尽全身的力气。
朝着门框和铁门之间那道顽固的缝隙狠狠劈了下去!
“哐!”
火星四溅!
斧刃深深嵌入了朽烂的木门框里。
成了!
一丝微弱的希望闪过。
我用力向外拔。
斧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