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璃愣住了，她看着那束价值可能相当于她一个月生活费的玫瑰，又看了看俞天野看似真诚的眼睛，缓缓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俞天野逼近一步，"因为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不，是因为这不是真正的喜欢。"程璃直视他的眼睛，"你只是在玩一个征服游戏，而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战利品。"
俞天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靠助学金过活的穷学生，我给你脸你还不要？"
程璃没有回答，转身准备离开。俞天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女生，我勾勾手指就能找来一打。不识抬举！"
程璃挣脱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俞天野愤怒地将玫瑰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毕业典礼那天，俞天野作为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台下坐满了学生和家长，程璃也在其中。她的座位很靠后，身边是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妇女，应该是她母亲。
俞天野的演讲原本很官方，但当他目光扫过程璃时，突然话锋一转："...在大学四年里，我们学到了知识，也学到了做人的道理。比如，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有些人，给他机会攀高枝，他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种人不妨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台下响起尴尬的笑声和窃窃私语。程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身边的母亲担忧地看着她。
"比如我们文学院的程璃学妹，"俞天野直视着程璃的方向，露出恶意的笑容，"我好心给她改善生活的机会，她却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这种不识抬举的穷鬼，注定一辈子在社会底层挣扎。"
礼堂里一片哗然。程璃的母亲气得发抖，程璃却紧紧握住母亲的手，面无表情地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同学拿出手机开始录像，闪光灯不断亮起。
典礼结束后，这段视频很快被传到了校园网上，标题是《富二代毕业生代表当众羞辱贫困生》。俞天野满不在乎，甚至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他那时还不知道，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夏天。
第二章
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廉价公寓的墙壁薄得像纸，隔壁夫妻的争吵声清晰可闻。俞天野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盯着天花板上蔓延的霉斑，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第十七封求职拒信。
毕业才三个月，他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俞氏集团面临重大财务危机，多家银行申请资产冻结..."
"知名企业俞氏集团疑似高管卷款潜逃，股价暴跌..."
"昔日商业帝国轰然倒塌，俞氏集团宣布进入破产清算程序..."
俞天野关掉手机，翻身把脸埋进散发着廉价洗衣粉气味的枕头里。三个月前，他还是开着保时捷、随便一餐饭就能花掉普通人一个月工资的俞家大少。现在，那辆保时捷早就被法院查封，连身上这件衬衫都是用最后一点现金从超市买的打折货。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母亲。
"天野，你爸爸又进医院了...医生说这次很严重..."
俞天野猛地坐起身："我马上过去。"
医院的走廊永远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俞成辉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身上插满了管子，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才几个月时间，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就像被抽干了精气神，两颊凹陷，头发灰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