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突然俯身向前,声音压得很低:「陆女士,202室的王生根本不是那对情侣的男主人,对吗?」
我夹烟的手指猛地一颤。
「法医在202室主卧地板下发现三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经DNA比对,其中一具才是真正的户主王生。」
「至于另外两个人…」
李队斜睨我一眼,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而您口中那个长着锯齿牙的男人…」
我低头看向他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是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胸口别着「青山精神病院」的工作牌。
「林见鹿,青山病院最危险的反社会人格患者,犯病杀人后,有个特殊癖好,专爱掏人耳膜吃。」
女警补充道,「据说案发前一个月林见鹿从病院逃脱,而您家窗外,正好就是医院废弃排污管的出口。」她突然指向我家厨房的方向。
我喉头干涩发紧,烟头烫到手指都没察觉。
那些记忆像把刀,刮擦着我的脑膜。
突然天花板处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202地板上。
李队和女警同时抬头,而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自打出事后,这栋楼明明只剩我一个活人。
9
我轻咳,站起身走到门口。
「你们听错了,外面拆迁,噪音大,没什么事,请回吧。」
我强撑着扶着门,却看见女警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颤抖的手指越过我肩膀,指向卧室门缝底下渗出的黑色黏液:「那...那是什么?」
整面墙突然出现了一张可怖的人脸,并发出刺耳的尖笑。
而身后的防盗门「咔哒」一声自动反锁。
林见鹿的声音不断涌来:
「欢欢,你答应过要帮我保密的——」
「那句话不能说,说了你就得死!」
我浑身颤抖,下意识捂住了嘴。
这时,沾满血污的诊疗单从天花板纷纷扬扬落下,最上面那张写着我的名字。
诊断结论鲜红如血:【幻听型精神分裂,伴现实解体障碍】。
女警的尖叫中,我摸向耳后那道早已愈合的疤痕。
我突然想起来,那晚窗外的女人好像就是我。
林见鹿我们二人逃出精神病院。
是我把他带来了这个小区…
至于我为什么会选择来这个小区?
我不记得了。
突然头疼欲裂,脑浆像被搅成了粑粑。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有耳边诡异的声音不断萦绕。
「陆欢,你是个偷听所有人秘密的怪物。」
「从小你就是个奇葩!」
10
回忆疯狂输出。
我想起小时候,我总喜欢偷听父母的谈话。
他们情到浓时的卿卿我我。
吵架时的口不择言。
后来,我父母因为要弟弟的事情大吵一架,爸爸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没多久,家里突然多了一个男人。
妈妈让我喊他舅舅,可我偷听得知,他根本不是舅舅。
我记得那段日子,自己像着了魔,
每天夜里不睡觉也要在妈妈卧室门外偷听。
就因为邻居说妈妈要和爸爸离婚了。
她不要我,要去给别的人生孩子。
为了留住妈妈,隔天我就将妈妈和那个男人偷情的事情昭告天下,我说的绘声绘色。
连床榻上的私密也学的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