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看向柳玉，柳玉趁着其他人不备，冲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他是故意的！
不知打哪来的力气，我猛得站了起来，张着双手冲向柳玉。
我要杀了他！他害死了我的踏雪！
脚上的铁链被人一把揪起，我陡得摔倒在地。
“陛下，这马是郑执意的！”马厮的侍从全身哆嗦，跪着爬过来，“这定然是郑执意的阴谋！”
7、 帝心难测
楚惜君将柳玉保护得很好。
我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就先被人打断了腿骨，原断了不能再断的手筋又被挑了一次，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踏雪惊扰了圣驾，被就地正法。
我意欲刺杀柳相，楚惜君判了秋后处斩。
这一次，我彻底死了心。
在临刑前一晚，楚惜君拿着一壶酒来看我，她说要送我一程。
“朕在儿时偷跑出宫，在花朝节差点被人掳走，那时有位哥哥救了我。”自此，那个少年成了楚惜君心中的白月光。
“后来有幸与柳玉重逢，在他身上见到了信物。”
我与她一道牢门相隔，她倒了杯酒递给我。“你从杀手救我，我以身相许为之报恩，可惜我心中早有柳玉。”
我咧嘴想笑，一道污血便从唇边流了出来。我想取笑她，我救她，她以身相许，柳玉救过她，她现在也要以身相许，她的身子能许得了几个恩人。
她像是明白了我未能说出来的话，淡然道：“如今我坐上帝位，你不觉得往后柳相比你更能助我吗？”
我愕然，仿佛终于从她这身女儿皮囊下看到她的真实面目。
“若是与你肌肤之亲便能赚你一颗为朕打天下的真心，那于我来说，便是划算。”
“郑执意，天下与私情，朕要的，从来都只是天下而已。”
说完，她将酒杯掷在地上，转身离开，未曾再回过头。
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却见她龙袍之下，堆着我父兄尸骨，映照着我此刻破烂不堪的躯壳。
此时我才意识到，不管我手中有没有玄虎令，也不管我有多爱她，她都不会让我活着。
第二天，我没死成，我被人救了。
8、 云山重生
救我的人功夫一般，手段却非比寻常。
能躲过楚惜君底下的铁骑，从重重守卫的死牢中将我救出的人，怎么会一般？
等我醒来时，已经在郊外不知何处，四周丛林密布，寥无人烟。
兴许早做了死的打算，我对活下来并无什么兴致。
救我的人自顾自连连扔给我几样东西：洗髓经、银两、几瓶不知名的药，和一个包袱。
“郑将军，您往前走便能到云山边界，到了那边便没人能找得到你。”他一身黑衣，蒙着面，将东西交到我的手中。
我朝他拱手，嘴里说不出话，便在地上拿树枝写字问他是谁。
“当年外敌入侵，有人提出要放弃我家在的边境小城，为免百姓声张引发敌人注意，您的属下提议让您带着守军暗中撤离，舍小保大。”
“是您一骑白马，手持长刀守在城门前，说要与城内百姓共存亡。”
他说的，是曾经我在边疆时的事情。如今恍然想来，于我像是隔世。
差点忘了，为了守城我的手沾满鲜血。也差点忘了，离开时满城百姓的敬重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