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产房外的红绳
1988年的夏天格外热,市医院的产房外,三个男人蹲在走廊里抽烟,烟头堆了小半盆。林小满的爸爸刚从车间赶来,工装裤上还沾着机油;夏晓语的爸爸是中学老师,手里攥着本没看完的教案;周晚星的爸爸在研究所工作,眼镜片上沾着汗渍。
“生了!是个丫头!”护士先推开林小满妈妈的产房门。林爸爸弹掉烟头,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刚要进去,隔壁产房又传来消息:“夏老师,您太太生了个女儿!”几乎同时,周晚星也在另一个房间落地。
不知是谁提议的,三家妈妈出院那天,周晚星的奶奶找了根红绳,给三个刚出生的女婴各系了一截在手腕上。“这叫‘三生绳’,绑着的缘分,拆不散。”老太太笑眯眯地说。
那时她们住在同一个家属院,三户人家的阳台对着阳台。小满哭了,晓语在隔壁也跟着哼哼;晚星醒了,小满就蹬着小腿回应。林妈妈总说:“你看这仨,还没长牙呢,就知道互相搭话了。”
第二章:铅笔头与橡皮擦
三岁那年,三个丫头一起进了家属院的托儿所。小满总把蜡笔往嘴里塞,晓语就坐在她旁边,一把抢过来:“脏!”晚星则会默默递上块干净的橡皮,帮小满擦掉脸上的蜡笔印。
上小学时,她们被分在同一个班。晓语是班长,作业本永远写得像打印的,小满的字却歪歪扭扭,总被老师点名。每天放学,晓语就把小满按在石桌上:“重写,不然不准回家。”晚星则蹲在旁边,用树枝在地上画格子,说:“写完我们跳房子。”
有次数学测验,小满有道题不会,偷偷戳晚星的后背。晚星没回头,却把卷子往旁边挪了挪,露出写着答案的角落。晓语看见了,考完试就瞪晚星:“你这是害她!”晚星小声说:“她下次肯定会学的。”结果第二天,晓语把那道题抄了十遍,塞给小满:“做完,我给你讲。”
她们的书包里总藏着彼此的痕迹:小满的文具盒里,有晓语“借”她的铅笔(其实是怕她又丢笔);晓语的练习册里,夹着晚星帮她捡的银杏叶;晚星的课本上,有小满画的小太阳(说“看书累了,看看太阳就不累了”)。
第三章:石子与眼泪
家属院后面有片荒地,是孩子们的“秘密基地”。三年级那年,院里搬来个大她们两岁的男孩,总爱抢小女生的零食。那天,他抢走了小满手里的草莓味冰棒,还推了她一把,小满坐在地上哭,眼泪混着冰棒水往下掉。
晓语当时正在给晚星讲题,听见哭声就跑过来,指着那男孩的鼻子:“把冰棒还给她!”男孩嗤笑一声:“小丫头片子,多管闲事。”说着就要推晓语,晚星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胳膊,虽然力气小,却抱得很紧:“不许欺负人。”
小满一看她俩上了,也忘了哭,抓起地上的小石子就往男孩身上扔(当然没扔中)。三个丫头站成一排,晓语在前,晚星在左,小满在右,像三只炸毛的小猫。男孩被她们的气势唬住了,把冰棒往地上一摔,骂骂咧咧地跑了。
晓语赶紧去扶小满,看到她膝盖擦破了皮,眉头皱得更紧:“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跑那么快。”嘴上埋怨,手却从口袋里掏出块创可贴(她总备着,知道小满爱摔跤)。晚星则捡起那根摔烂的冰棒,小声说:“没关系,我明天把我妈给我买的巧克力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