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离鸢嘴唇动了一下。
我兴奋得摩拳擦掌，准备一举揪出真凶，将她带到皇后面前等待发落。
可宋离鸢又沉默了。
我顿时急得像只上蹿下跳的猴。
「说话呀，你倒是说话呀！」
宋离鸢深吸了口气，似乎做出了个很艰难的决定。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是我的贴身宫女，青梅。」
青梅是同宋离鸢一起长大的丫鬟，二人情同姐妹。
她陪着宋离鸢一起入宫，并被封为宫中掌事大宫女。
去年年底，宋离鸢父亲被废，全家流放塞外。
青梅是她在宫中唯一的亲人了。
我懂她纠结的心理。
去年夏季，父亲因为牵涉进一桩赈灾案，全家人都被下了大狱。
不出七日，他们在狱中感染瘟疫而暴毙，无一幸免。
而陪我一同入宫的贴身丫鬟金簪，在上月也因为顶撞舒贵妃，受不住杖刑而亡。
金簪不在了以后，我时常夜半醒来。
深宫里一片寂静，再也听不到那丫头熟悉的呼噜声。
每当这时，我就觉得心里像是塌陷了一大块。
难受极了。
我正要让宋离鸢换个怀疑对象时，她却出声了。
「青梅，进来。」
4
青梅一看就是个稳妥的丫头。
她躬身进来，或许见我和宋离鸢之间还算和睦。
面上掠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行过礼后，青梅便围着宋离鸢忙活起来。
帮她端上热茶，又从她腹部掏出了个小东西。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宋离鸢捂了个汤婆子。
青梅把汤婆子换好热水后，又替宋离鸢扶了一把歪掉的玉簪。
「我家小主自小体寒，因此来月事的时候，不管寒冬酷暑都要捂个汤婆子。」
「让娘娘见笑了。」
宋离鸢细白的面皮微微发热。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青梅只顾着抿唇笑。
画面其乐融融。
我正要赞他们主仆情深，宋离鸢突然话锋一转。
「青梅，我问你。」
「我的孩子，当真是燕妃娘娘害死的吗？」
燕妃娘娘就是我。
燕衔恩。
我愣住了。
青梅脸色微变，飞速看了我一眼。
「将你两月前告诉我的话，当着燕妃娘娘的面，再说一遍。」
宋离鸢捂着滚烫的汤婆子。
面上轻描淡写，语气却不掩凌厉。
青梅慌得连忙跪了下去。
朝我和宋离鸢连磕了好几个头。
「娘娘，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呀！」
她不知道宋离鸢是突然唱哪出。
所以不敢贸然承认。
宋离鸢冷哼一声。
「当初是你告诉我，燕妃娘娘害死了我腹中的皇子。」
「还发誓说，若有机会，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要为我孩儿报仇。」
「如今，燕妃娘娘就在跟前，怎么？你反而不当面敢对峙了？」
见宋离鸢不似开玩笑。
青梅攥紧了裙摆，后背瞬间被汗水打湿。
发白的面色也开始犹豫起来。
宋离鸢不咸不淡地朝我丢来一个眼神。
我知道，我是时候该出马了。
故意轻咳一声，低喝道：「你可知道，污蔑本宫是什么下场！」
好歹我也是四妃之一，正经起来，还是挺能唬住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