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最开始根本不理解,说我一个皇后成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不像话。可被我拉过去硬凑着看了几回后,这人反倒上瘾了。每回一退了早朝,立马往我这儿赶,雷打不动。
我们俩一个坐床头,一个靠床尾,肩并肩地翻书。
“这江远跟蓝莺,两人都互相喜欢,最后咋就非得拿刀对着砍呢?他直接把话说开不就完了?”
萧玦盯着书页,一边看一边叹气。
我翻了个白眼,“还能为啥?作者就这么写的呗。”
后来我才发现,这人品味比我还接地气,就爱看那种少年人为爱哭哭啼啼、伤春悲秋的文。
又看了会儿,他忽然把书合上,递给旁边的小太监:“拿去,烧了吧。”
“哎哎哎!”我一下子从躺椅上蹦起来,伸手就抢。
萧玦手一扬,书高高举过头顶。我跳了几次都没够着,气得直跺脚。他却笑得悠闲:“后面写的不太正经,你还是别看了。”
“我就要看!快还给我!”
话音未落,我身子突然腾空。他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稳稳搂在怀里。
我本想装模作样推他一下,可抬头一看,他眼里全是笑意,那双桃花眼亮得晃人。我脑袋一热,什么矜持、害羞,全给忘得一干二净。
6
冬天一到,萧玦就嫌我在宫里待得太懒,整天不是躺着就是靠在榻上,生怕我长出一层绒毛来,非拉着我去冬猎散心。
我坐在暖棚里的高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瞧着猎场里飞驰的萧玦。
他穿着一身厚实的狐皮大氅,金线绣边,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配上那匹高头大马,跑起来衣角翻飞,惹得旁边一群小姑娘看得眼睛都直了。
坐太久腿麻,我起身溜达溜达,顺脚走进林子边,忽然听见后头有人喊我。
“淼淼。”
声音还挺煽情。
我回头一看,沈砚之站那儿,一脸深情款款,看得我直反胃。
呕——还好中午吃得太少,胃里空的。
“淼淼,这儿就咱俩,咱俩……”他往前凑,手都快伸出来了。
我立马抬手指他:“别动!退后!”
“你还在怪我对吧?可这婚是皇上硬指的,我也没法子啊!本来我是打算安顿好就去找你的!”
我拢了拢手里的铜炉,淡淡地说:“哦?那你打算让公主做小,还是让我做小?”
他一愣,没料到我这么直接。
“你就真这么在意名分?说白了,你不爱我,要是真爱我,还在乎这些虚的干嘛?”
哎哟喂,谁带防吐袋了吗?这狗血都要溅脸上了。
我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我图啥?放着皇上的正妻不当,跑去给你一个从四品的小官做妾?图你长得比皇上帅?”
他被我说急了,冲上来就想抓我肩膀。
我一偏身,躲开,继续指着他:“退!别逼我喊人!”
“听着,驸马爷,你得认清现实。”
我绕到他旁边,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像教训晚辈似的:“现在,我可是你丈母娘。”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人。
走着走着,听见后面雪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以为又是他不死心地跟来,正准备回头骂人,忽然眼前一黑,嘴和鼻子被人捂住,脑袋一沉,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