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走了？”周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冷笑，他猛地抄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狠狠摔在老张面前，“自己看！这是什么？！‘云梭科技’？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草台班子！注册资金才多少？啊？就这种货色，敢截我恒宇的单？！用他妈什么截的？意念吗？！”
散落的文件里，夹杂着几张模糊的航拍照片。照片上，几个造型极其低调、线条流畅、通体哑光深灰色的飞行器，如同鬼魅般悬停在某个物流中心的上空，其下方垂挂着恒宇标志性的物流箱。照片的角落，隐约能看到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鸟翼展开的抽象LOGO。
技术主管鼓起勇气，声音发颤：“周总…我们分析了截获到的极其微弱的通讯信号特征…和照片上的机型…初步判断…对方可能掌握了一种…我们从未接触过的分布式协同控制技术…还有…还有极其强大的抗干扰和低可探测能力…我们的雷达和监控系统…几乎成了摆设…”
“分布式协同？低可探测？”周哲咀嚼着这两个词，眼神骤然变得极其锐利，像是嗅到了猎物的猛兽。他猛地想起林薇前段时间那个电话，想起她提到陆远在“外面搞小动作”时那隐含的警告。一个名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头。
陆远。
那个被他轻易碾碎、像垃圾一样丢弃在帝景豪庭雨夜里的前技术总监。
“是他…”周哲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被毒蛇咬中般的阴冷和难以置信，“居然是他？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本事？”
办公室里的空气彻底冻结了。没人敢接话。
周哲缓缓坐回他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真皮座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哒、哒”声。窗外城市的流光溢彩映在他阴沉的脸上，明灭不定。最初的暴怒被一种更深的、带着毒刺的算计取代。
“好…很好…”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刺骨的寒意，“陆远…我倒是小看你了。玩这种阴沟里的把戏？”
他猛地按下桌上的通讯器：“备车！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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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云梭”仓库。
这里早已不复三个月前的杂乱模样。虽然依旧带着工业空间的粗犷，但分区清晰了许多。几架完成度极高的“雷暴”平台原型机静静地停放在测试区，流线型的哑光深灰色机身透着一股冰冷的工业力量感。巨大的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精密的测试仪器和拆解的模块。空气中弥漫着焊锡、松香和一种紧绷的、蓄势待发的气息。
阿哲和眼镜男正围着一台示波器，低声争论着一个信号毛刺的问题。其他几个核心成员或在调试飞控代码，或在组装新的动力单元。仓库深处，临时隔出的“作战指挥室”里，几块大屏幕上正实时滚动着复杂的航线模拟数据和“蜂巢”集群的状态信息。
我站在指挥室中央，看着屏幕上代表“蜂巢”子节点的绿色光点如同有序的星群般移动、交互、协同完成着复杂的编队动作。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平板屏幕上那个简洁有力的“云梭”LOGO——一只振翅欲飞的钢铁之翼。力量感，掌控感，在这冰冷的代码和金属结构中，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回流到我的四肢百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