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垫被苏明琛笑嘻嘻地接住，抱在怀里。“绝交？那你先把二哥上个月替你垫付的那套红宝石首饰的钱还了？还有上上个月打牌输给我的……”
“停！”苏明钰立刻举手投降。论算账，她永远算不过精明的二哥。
一直沉默喝茶的大哥苏明璋终于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杯，发出一声轻响。客厅瞬间安静下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看向苏明钰。
“钰钰，”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安抚的力量，“别听你二哥胡闹。跟大哥说实话，三年前城隍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当时……有没有看清救的是谁？后来为什么没提过？”作为苏家的掌舵人，他更关心的是这件事本身的分量以及可能带来的影响。
苏明钰缩了缩脖子，在大哥沉稳的目光下，努力回忆那个模糊的雨夜。“就……下好大的雨，天都黑了。我抄近路回家，走到后巷口，闻到好浓的血腥味……然后就看到地上躺着个人，黑乎乎的，周围还躺着好几个，一动不动，吓死我了。”她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军装外套的袖口，“我就……探了下鼻息，他还有气儿。他肋下那里一直在流血，衣服都破了……我身上也没带药，就……就想着先给他扎住……”
她顿了顿，声音小了下去，带着点心虚：“……正好那天穿的是条新秋裤，里面那层衬布挺软的……我就撕了一大块下来，给他胡乱捆上了……然后看他好像能动弹了，我就赶紧跑了……地上那些……太吓人了……”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后来也没听人说起这事，我哪知道救的是他霍少帅啊！更没想到他居然能认出来！靠……靠一条秋裤的补丁针脚？”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大哥苏明璋听完，沉吟片刻，缓缓道：“霍铮此人，心细如发，手段狠辣，但恩怨分明。他既然认定了你，这份‘恩情’，他必定会有所行动。明日他登门，无论他提出何种‘酬谢’，钰钰，你自己拿主意。苏家，永远是你的后盾，不必有顾虑。”他语气郑重，既是给妹妹底气，也是提醒她慎重。
“酬谢？”三哥苏明睿立刻又炸了，“我看他就是想以身相许！大哥，你可不能……”
“好了，老三。”苏明璋打断他，“钰钰大了，让她自己处理。”
苏明钰看着大哥沉稳的目光，又看看还在生闷气的三哥和一脸看好戏的二哥，心里乱糟糟的。脚踝的刺痛一阵阵传来，身上这件带着陌生男人气息的外套也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哎呀，烦死了！我头疼！脚也疼！我要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挣扎着从沙发里站起来，单脚跳着就要往楼上蹦。
“小心！”三个哥哥同时出声。
离得最近的三哥苏明睿立刻冲过来扶住她，语气虽然还硬邦邦的，动作却很小心：“毛毛躁躁的！我扶你上去！”
苏明钰任由三哥扶着，一蹦一跳地往楼梯挪。走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冲着客厅喊道：“大哥二哥！明天姓霍的要是真来了，你们……你们就说我不在！对，就说我脚伤严重，卧床不起！下不了地！谁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