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脑内的弹幕吵得头疼，忍不住开口：「江凛，你安静点。」
他脚步一顿，身体僵住。
【她果然听得见！完蛋了！】
他猛地回头，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惊恐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得更紧。
【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我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对，就说我刚才心情不好，所以拉着她跑。】
他清了清嗓子，用他一贯清冷的声线说：「抱歉，刚才人太多。」
我看着他，不说话。
【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她是不是觉得我的借口很烂？】
【确实很烂。】
【要不……还是敲晕吧？】
我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百次轮回里，我见过他冷漠的样子，不耐烦的样子，甚至在图书馆里安静看书时，阳光落在他侧脸上温柔的样子。
但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生动鲜活的样子。
我的笑声似乎刺激到了他。
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他恼羞成怒地低吼：「你笑什么？」
【不许笑！再笑我就……我就亲你了！】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眼神瞬间飘忽，不敢与我对视。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们被拉扯进一种诡异又让人心跳加速的沉默里。
最终，还是我先败下阵来。
我清了清嗓子：「所以，那个……反向攻略是什么意思？」
【她果然在套我的话！】
【我要怎么解释？说我也是个被系统绑定的倒霉蛋，任务就是让你爱上我然后甩了你？】
【不行，这样她肯定会恨死我。】
【说我其实早就喜欢她了，只是系统不允许我主动？】
【太油腻了，我自己都想吐。】
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没什么意思。」
要不是我能清晰地听见他内心的天人交战，我差点就信了。
「哦。」我点点头，决定换个问法，「那亲密度99%，又是怎么回事？」
江凛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又僵硬了一分。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系统你出来！是不是你出卖我！】
【这个也要解释吗？难道要告诉她，她第一次给我送水的时候，亲密度就10%了。她为了我跟人吵架的时候，就30%了。她……】
【不行！不能再想了！她会知道的！】
他猛地抬起头。
「苏晚，你问题是不是太多了？」
我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心里那点郁气就散了。
反而觉得有点好玩。
「最后一个问题。心意互通模式，是不是就是……我能听见你在想什么，你也能听见我在想什么？」
江凛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可能性，整个人都愣住了。
几秒钟后，一道试探性的、带着点不确定的心声在我脑中响起。
【……你能听见这句吗？】
我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空白。
【草。】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想立刻原地去世的强烈愿望。
3
就在这时，教学楼的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