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理会安排人教你，薇薇说话走路的样子，她的习惯、小动作，还有……”
她挑剔地扫了一眼我身上。
“这些衣服，全都换掉，这几天你就待在家里，好好学，别露馅。”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提线木偶。
被几个面无表情的“老师”围着，学宋时薇那种小步走路。
学她轻声细语说话，学她抿着嘴，带着点怯生生的笑。
周三下午，天气阴沉沉的，压得人难受。
司机把我送到市中心一个据说很有格调的公园。
相亲的地点约在湖边的一个露天咖啡座。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独自坐在一张白色圆桌旁，穿着剪裁极好的黑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
侧脸线条冷硬得像刀削斧劈，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几个打扮时髦的女孩从旁边走过，偷偷瞄着他，又飞快地低下头，窃窃私语着。
霍彦君，霍阎王。
02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这几天被强行塞进脑子里的“宋时薇”行为模板。
迈着被教导出来的那种小碎步，微微低着头。
脸上努力挤出练习了无数次的微笑，走到他对面。
“霍……霍先生？”我开口，声音努力放得又轻又软。
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颤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霍彦君上下扫了我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动作随意，指骨分明，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疏离感。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努力维持着“宋时薇”的人设，心里那点烦躁却像野草一样疯长。
这比下地干活还累！装模作样，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哭腔的童音猛地扎破了这虚伪的宁静。
“呜呜呜……我的飞机！我的飞机卡住啦！妈妈！呜呜……”
我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就在离我们咖啡座不远的一棵老槐树下，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急得跳脚。
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高高的树杈，哭得满脸通红。
他妈妈在旁边也急得团团转，仰着头，手足无措。
树杈离地少说也有三四米高，卡着一架小小的蓝色飞机玩具。
周围也有人注意到了，指指点点，但没人上前。
几乎是本能。
脑子里那根绷紧的，扮演“宋时薇”的弦，不受控制地“啪”一声断了。
我不假思索地从那张精致的藤椅上站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带翻椅子。
在对面霍彦君骤然抬起，带着明显惊诧的目光中。
我几步就冲到了那棵老槐树下。
粗糙的树皮蹭着手心，有点扎。
我仰头眯眼估量了一下高度和树杈的位置，往后退了两步，一个助跑，猛地蹬地跃起！
“哎！小姑娘你小心！”那孩子的妈妈吓得叫出声。
身体腾空的瞬间，风呼呼地刮过耳朵。
手指堪堪够到最低那根粗壮的枝桠，腰腹猛地用力，整个人借力向上荡了一下。
右脚稳稳地踩在了更高的一个树疙瘩上。
动作一气呵成，带着点山里孩子爬树掏鸟窝的野劲儿。
树下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
我没空理会，稳住身形，又往上攀了两下，终于够到了卡着飞机的那根细枝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