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呢?”我追问,指尖已经按在账册边缘。
顾承泽松开手:“自己看。”
翻开账册的瞬间,油墨味混着霉味冲出来。前几页是正常的收支记录,翻到2003年那页时,我的呼吸骤然停住——
“3月17日,付赵三销毁凭证费 5万”
“4月2日,收海外匿名账户 200万,用途:封口”
“4月15日,付苏若雪养母 50万,购‘仇家’信息”
每一笔都用红笔标注,旁边有母亲娟秀的批注:“此款流向不明,疑与走私有关”。最末页夹着张照片,是爷爷和个陌生男人握手,背景是艘货轮,船身上印着模糊的“越南”字样。
“你爷爷不仅挪用公款,还帮人走私违禁品。”顾承泽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母亲查到时,货轮上正有批能让苏家满门抄斩的东西。”
我指尖抚过母亲的批注,纸页上似乎还留着她的温度。“所以爷爷杀她,是为了灭口?”
“不全是。”他突然拿出份DNA报告,摔在我面前,“你母亲当年怀了二胎,孩子不是你父亲的。”
报告上“父系基因匹配 顾明远”几个字,刺得我眼冒金星。顾明远,顾承泽的父亲。这是第二个,炸得我头晕目眩——我竟还有个同父异母的亲人?
“你母亲想带着孩子离开,你爷爷怕丑闻败露,才动了杀心。”顾承泽的声音发紧,“而我父亲,为了保顾家名声,默许了这一切。”
难怪他对当年的事了如指掌,难怪他总在暗处推波助澜——他既是知情者,也是帮凶的儿子。
“所以你帮我,是为了赎罪?”我攥紧账册,边缘硌得手心生疼。
仓库外突然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顾承泽脸色一变:“她怎么来了?”
门被踹开的瞬间,苏若雪举着枪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姐姐,顾承泽,你们聊得挺开心啊。”
我把账册塞进怀里,顾承泽突然将我推向仓库深处:“走!账本在码头三号仓库还有备份!”
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打在铁架上迸出火花。我跌跌撞撞冲进黑暗,身后传来顾承泽的闷哼和苏若雪的尖叫:“顾承泽!你居然真的帮她!”
跑出仓库时,我听见苏若雪在喊:“那批货还在码头!烧了它,苏家就彻底干净了!”
货轮、走私、码头……我猛地回头,看见仓库屋顶冒出黑烟。顾承泽还在里面。
咬咬牙,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报出码头的位置。然后转身往回跑——我不能让他死,至少不能死在苏若雪手里。
仓库里火光冲天,顾承泽被绑在柱子上,苏若雪正举着打火机凑近他脚下的汽油桶。“你以为帮她就能赎罪?你父亲当年可是亲手把那批货装上船的!”
“苏若雪,你没资格提我父亲。”顾承泽的声音带着伤,却笑得嘲弄,“你养母收的50万,其实是我父亲给的——他早就知道你会杀你养母灭口。”
苏若雪的打火机“啪”地掉在地上:“不可能!”
这是第三个,将顾家彻底拖进了这场血债。我趁着她分神,抓起旁边的铁棍砸向她的手腕,枪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