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林远的电话。
"沈小姐？"林远的声音透着些许惊讶，"我正准备联系您。我查阅了一些资料，关于金陵的中学..."
"照片上有个奇怪的痕迹，"沈墨打断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我觉得不像是自然损坏。您能现在过来一趟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二十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沈墨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放大镜，仔细检查原始照片上的那个痕迹。在放大镜下，那看起来更像是一串微小的、有规律的压痕，像是有人用针尖在照片表面刻下了什么。
当林远匆匆推门而入时，沈墨已经将那部分照片扫描并放大打印出来，平铺在工作台上。
"您看这个，"她指向那些细微的痕迹，"这不像自然损坏，更像是某种...记号。"
林远俯身查看，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确实...看起来像是字母？或者是数字？"
沈墨调亮台灯，两人凑近观察。那些痕迹非常细微，几乎与照片本身的纹理融为一体。
"D...A...R..."林远缓慢地辨认着，"后面看不清了。您有办法增强这部分吗？"
沈墨点点头，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几分钟后，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图像处理，屏幕上逐渐显现出一串模糊但可辨认的字母：DARW。
"DARW？"林远皱眉，"这是什么意思？缩写？密码？"
沈墨突然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南京老地图集，快速翻到1940年代的部分："金陵中学的全称是什么？"
"国立金陵大学附属中学，"林远回答，突然明白了她的思路，"您认为这是学校某个地方的代号？"
沈墨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当时的学校建筑有没有以字母划分的区域？或者某个实验室、图书馆的缩写？"
林远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我祖父的日记中曾经提到过一个叫'达文斋'的地方，是教师们私下聚会的场所。'达文'的拼音首字母正好是DW..."
"DARW...DW..."沈墨轻声重复着，"如果A和R代表什么呢？"
两人陷入沉思。窗外，暮色渐沉，街灯次第亮起，在工作室的玻璃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等等，"林远突然说，"您曾祖父叫什么名字？"
"沈青山。"沈墨回答，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Shen Qingshan...S和Q..."
"不，我是说他的字或号，"林远急切地问，"老一辈人通常都有。"
沈墨愣住了。她匆匆翻开祖父的日记，快速浏览前面的页数："这里...祖父提到过一次，曾祖父字'达仁'。"
"达仁！"林远几乎喊了出来，"DAR...达仁！W可能就是West，西边的意思。达仁西——这是位置标记！"
沈墨感到一阵电流般的颤栗从脊背窜上来。她迅速放大照片的背景，那栋建筑的西侧隐约可见一个小门廊。
"照片上标记的位置是达仁西...您曾祖父可能在告诉我们什么。"林远的声音因为兴奋而略微发抖。
沈墨盯着那个模糊的门廊，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成形："我们得去金陵中学旧址看看。"
"明天一早，"林远立即回应，"我认识现在的校史馆馆长，可以安排我们进去调查。"
当林远离开后，沈墨再次审视那张照片。如果这个标记真的是曾祖父留下的，那么他想要指引后人找到什么？又为什么要用如此隐秘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