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群年轻人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其中有一个染着黄色头发、长相英俊的年轻人,不得不承认,这小伙儿确实帅气,有点像现在流行的小鲜肉鹿晗。这个小鲜肉一把将我的女儿搂在怀里,抱着他的肩膀,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后,这群年轻人大摇大摆地进了酒吧。我大怒,将车停好后直接冲进酒吧,看见女儿跟这群不三不四的年轻人喝酒聊天。

我的眉头青筋暴起,一把将女儿拉了起来。这些年轻人围住我,但我毫不畏惧,先下手为强,一拳打在那个黄毛小子的脸上。任凭别人怎么拉、怎么劝,我都没听见,我只知道这个小子夺走了我的女儿,让我和女儿之间产生了裂痕。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拳接一拳地打在这个黄毛小子的脸上、身上和头上。不知谁报了警,几个警察将我扑倒,随后给我戴上了手铐,关进警车,那些年轻人也被警察带到了警局。

在女儿的哭诉下,我最终取得了那黄毛小子的原谅。原来那个黄毛小子是女儿的同学,不仅仅是同学,而且是女儿的男朋友。而这个小子背景不一般,他的父亲是H市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大老板黄云中。

但我并没有因为女儿交了这样的男朋友而感到丝毫欣喜,反而有一种危机感。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女儿会离我越来越远。因为得到了对方的谅解,警察也没为难我,把我放出了警局。

我开着车带着女儿回家,一路上,女儿沉默不语,一句话也没和我说。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打了她男朋友,还被抓进局子,并不是一个值得光彩的事。

回家以后,女儿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任凭我怎么解释,她也不理我。从此以后,我们的话越来越少,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说一句话。我觉得她在恨我,不过没关系,我们毕竟是父女关系,该给她的,我一样也没缺过。我相信时间会抹平一切,她还会回归我的怀抱,亲切地叫我一声:“爸爸”。

我没想到,我等来的却是噩耗。

一天,公司正在开会,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甚至关乎公司的存亡,现场一片安静。这时,一阵不和谐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我,我的脸刷的就红了,掏出手机,赶忙快步走出了会议室。“喂,李老师,什么事儿?我正在开会。”虽然极其不耐烦,但我压住火气,尽量显得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但李老师的语气显然不那么平静:“韩先生吗?出事儿了,你的女儿韩朵朵出事儿了。”我脑瓜子嗡的一下,两腿一软,差点儿坐在地上。

我勉强扶住墙,才没让自己跌倒。“你说清楚!”“韩朵朵从教学楼九楼摔下去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你赶紧过来。”

我连招呼都没打,直接驾车赶往市中心医院,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在ICU的门口,大夫看见跪在地上的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程序化的说了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然后带着一群医护人员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眼泪,没有哭泣,什么也没有想,像行尸走肉一样倒在床上,眼睛也合不上,就这么僵直着。

我没有亲戚,最关心我的林阿姨早已去世;我没有朋友,这些年我忙于工作,忽略了周边的一切。我只为我的女儿而活,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但如今,我最爱的女儿也已经撒手人寰。我想到过死,我死可以,死不足惜,但我觉得女儿的死非常蹊跷。女儿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她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跳楼?没有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