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电话里只剩下忙音。

她居然就这么挂了!

真是岂有此理!

毫无半点斯文!

我直接回拨了儿子的号码,揉了揉太阳穴,用尽全力平复语气问道:“我发给你的录音,听了没有?”

儿子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显得有些微弱:“爸,我听了……”

“那你是什么态度?”

2

“爸,您别动气。我现在在开一个很重要的设计会,等我结束了找她聊聊,再给您回话,可以吗?”

儿子的声音压得极低,背景里隐约有讨论图纸的声音。

“好,我等你的答复!”

我应允下来,结束了通话,长长地呼出胸中一口浊气。

回到家中,老婆看到我脸色不对,默默地去书房泡了一壶安神茶。

我陷在沙发里,越想心越寒。

我和老婆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一生积蓄颇丰,苏浩我们唯一的孩子,从小就是按照名士的标准培养的。

他和周瑶是校友,两人相恋多年,我们起初并不同意。

周瑶家境普通,但野心勃勃,我们担心儿子驾驭不住。

谁知苏浩非他不娶。

我们最终妥协,不仅没要任何嫁妆,反而在他们结婚时,将我收藏多年的一幅齐白石真迹卖掉,给他们作为创业的启动资金。

婚后两年,他们生下孩子,周瑶的事业也蒸蒸日上。

她说她的父母在老家不习惯城市生活,恳请我去杭州帮他们搭理家务、照顾孩子。

我这一去,就是整整四年。

日常家里的所有开销,包括请阿姨、孩子的早教课,几乎都是我用我的退休金和投资收益在支付,直到孙女上了国际幼儿园。

儿子跟我说,他现在可以平衡工作与家庭了,我才终于能回到南京自己的家。

于是便发生了今天这幕。

说实话,当初我就对这门婚事持保留意见。

我们家虽不算顶级豪门,但儿子一毕业,我们就为他准备好了信托基金和市中心的公寓。

希望他能找一个精神层面更契合的伴侣。

但他自己一头栽了进去。

在老婆的劝慰下,我才勉强同意。

小两口当初决定在杭州发展,我便动用了我的关系,请一位在投资圈的老友,把周瑶引荐给了几位科技大佬。

这才有了她后来的平步青云。

我退休后,本该是徜徉于各大博物馆和拍卖会,享受学术乐趣的时光。

儿子却在一次长途电话里哭诉,说他和周瑶要去欧洲做一个项目,孩子没人带,他们的事业将遭受重大打击。

我心一软,推掉了一个筹备已久的罗马学术交流会,收拾行囊就去了杭州。

孩子发高烧的夜里,是我抱着她在医院排队挂急诊。

周瑶却因为第二天有个重要的商务谈判,关掉手机在酒店里睡得安稳。

我以为我几十年的精心栽培,终于让儿子懂得了家庭与责任,才将那瓶国酒作为镇宅之宝存放到他们手里。

谁能想到,这竟成了他们算计我的资产!

区区一瓶酒,竟被她当成了撬动我更多财富的杠杆!

简直荒谬至极!

3

气得我几乎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就醒了。

苏浩的电话准时响起,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温柔和安抚:

“爸,我和周瑶谈过了,她骂人是她修养不够,我替她向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