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吧。”我轻声说，看着它一点点化为灰烬，“烧得干净点。”
小蝶吓得脸色惨白，不敢说话。
日子在表面的平静和暗中的汹涌里滑过。我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尚衣局量体裁衣，任由内务府送来各色大婚礼器。母后来看过几次嫁衣，我温顺地让她看，甚至挤出一丝羞涩的笑。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认命”，眼底的得意几乎不加掩饰。
终于，到了下月十八。
整个皇宫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虚假的喜庆。我被妆点得如同最华贵的玩偶，凤冠霞帔，沉重无比。
坐在巨大的鸾轿里，听着外面鼎沸的人声，我手心全是冷汗。沈越…他准备好了吗？
典礼在太庙前的广场举行。高台之上，母后一身明黄凤袍，端坐中央，雍容华贵，脸上带着母仪天下的微笑。她身边是年幼的太子，我的皇兄，他小脸绷着，有些紧张。
陆子珩穿着大红喜服，站在高台下首。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接受着百官艳羡的目光。他偶尔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母后，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带着只有他们才懂的、令人作呕的默契。
司礼监尖细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吉时到——请公主殿下——”
我由宫女搀扶着，顶着沉重的凤冠，一步步踏上铺着红毡的高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走到陆子珩身边站定。他侧过头，对我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温柔的笑容，低声道：“殿下今日，美若天仙。”
我胃里一阵翻搅，几乎要吐出来。美若天仙？在你眼里，我恐怕是砧板上的鱼肉吧？我垂下眼，没有回应。
冗长的仪式一项项进行。祭天，告祖…司礼监终于唱到最关键一步：“礼成——新婿驸马，叩谢皇后娘娘天恩——”
按照礼制，陆子珩需要单独上前，向母后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谢恩。
陆子珩整了整衣冠，脸上带着得体的恭敬和喜悦，在万众瞩目下，一步一步走向高台中央的凤座。母后看着他走近，脸上的笑意更深，带着一种隐秘的掌控和满足。
就是现在！
就在陆子珩走到距离凤座三步之遥，正要屈膝下跪的刹那！
我猛地掀开了自己沉重的凤冠！金珠玉翠叮当滚落一地！
“慢着！”我厉声喝道，声音像淬了冰的利刃，瞬间刺破了所有的喜庆喧哗！
广场上，鼓乐骤停！几千双眼睛，齐刷刷地、惊愕万分地聚焦在我身上！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
母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中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怒：“昭阳！你放肆！这是做什么？！”她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子珩僵在原地，保持着半屈膝的姿势，惊疑不定地看向我，又飞快地看向母后。
我不理会母后的呵斥，更不看陆子珩。我的目光像两道冰锥，死死钉在母后那张瞬间失色的脸上。我抬起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死寂的广场：
“沈统领！”
“末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