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要要要要不......我来替她喝?”裴夏欲哭无泪,开始后怕,一顿结巴。

人是她强行带过来的,真要出了点什么事儿真的会完蛋。

“有什么、好喝的酒介绍么?”在裴夏尾音落下时,云商的话就接在后面。

裴宴笑了一声。

比起裴夏这怂蛋玩意儿,她走过来坐下再拿起一杯长岛冰茶的姿势更加取悦人。

“长岛冰茶。”裴宴笑得痞,把腿放下后岔开,微微倾身,“你手中这杯酒的名字。”

“哦。”云商垂睫,淡淡扫视了眼杯中液体,凑近闻了闻这还算醇香的酒。

正要二话不说往嘴巴里送时,有半截手臂横过来。

裴宴脸色黢黑地夺过这杯酒。

云商:“???”

酒杯才脱离她手里没一会儿,便被裴宴硬塞了另一杯低浓度的酒。

“喝这杯。”他喝过酒,嗓音比往日的要低哑醇厚,隐隐透着磁性。

云商怔了怔,没理解其中意思,但总归不会下毒暗算她。

于是便没想那么多,仰头喝了重生后的第一口酒。

酒经过口腔,舌尖,顺着喉咙被咽下肚子里。

这酒不烈,带着丝丝甜味儿。

云商喝了一口就惊讶地转头看了裴宴一眼。

许是太好喝,还砸吧了下两瓣唇唇。

“出息。”裴宴嗤了声。

有几人低低笑出声,看破不说破。

“行了,不想被你家老太太唠叨就赶紧起来把她俩送回去。”秦峥走过来踢了踢他的脚跟,垂眸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帮你叫了代驾。”

“那什么还还还......还早,我还没喝呢。”裴夏弱弱出声,越说到最后越没气。

“还还还还早你爸,你结巴了?”裴宴这嘴跟淬了毒似的一顿输出。

裴夏缩着脑袋不吭声。

“走了,净给我找事儿。”整理了一下袖口,裴宴心情倒是没那么坏了,正欲起身,人都没离开沙发,身边这位砸吧砸吧嘴喝完了一杯酒的姑娘就这么招呼不打一声栽倒在他腿上。

裴宴:“......”

“嚯——”在场几个人惊了一瞬。

裴夏不可思议:“哥!你下毒啦!”

秦峥皱了皱眉,眼神带着审视和疑惑:“你......她......醉了?”

裴宴脸黑了一阵又绿了一阵:“......”

一杯倒,活久见。

“下你老子。”狠狠剜了一眼裴夏,裴宴呼吸有些沉,明明怀里这姑娘也不重,但是倒在自己身上就跟下了什么封印似的,他完全不敢动弹。

“云商,起来。”裴宴手掌停在她肩头的位置,想了想,转移到她头顶上拍了拍。

醉晕过去的云商听到自己名字还砸吧了下嘴回应了下,证明自己没死。

看出这姑娘是一杯倒,裴宴气得发笑,这会儿直接扯着人领子将人拎起来,凶巴巴地命令:“坐好!”

云商哪知道他说了什么,软骨动物似的完全坐不直。

摇晃一下又往他身上栽。

倒是认人。

裴宴:“......”

头疼,头很疼。

“你让人喝的酒,自己负责吧。”裴夏凉飕飕吐出一句,说完赶紧躲秦峥身后。

给云商灌酒,还把人灌醉晕了过去,这事儿对裴家来说可是大事儿。

搞不好要跪祠堂反省忏悔的!

赶在裴宴一个眼神杀过来之前,秦峥无奈叹声:“夏夏说错了?这事儿该不该你负责?”

场上几个人眼观鼻鼻观心,一致地保持沉默。

“麻烦。”撂下两个字,裴宴黑着一张脸搂过云商后背,手臂环过她的膝弯将人腾空抱起走出去。

小小一只的姑娘就这么横在自己怀里。

轻得出奇。

裴宴皱眉掂量了一下。

心里琢磨裴家那群老东西是不是缺她一顿饭。

同样养在裴家,裴夏就壮得像头猪。

她瘦得跟只母螳螂似的。

还留在包厢内不舍离去的裴夏一副淑女模样跟秦峥道别,这会儿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以后别贸然来这种地方找你哥,就算来,记得先给我信息。”秦峥看着是在训话,但语气却是一贯的柔和。

他人永远这样,成熟稳重,跟她说话永远是这种温柔的语气。

像家里长辈。

裴夏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秦峥哥,下次一定跟你说。”

“我送你出去。”接过她手里的包,秦峥将那厚重的金属门拉开。

人一走,包厢内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

“我说,咱们宴哥这位妹妹,真是来找她亲哥的?”白毛摩挲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七月的晚风清爽,敞篷车内,裴宴给毫无动静的云商系好安全带就吩咐代驾司机开车。

裴夏被秦峥送出酒吧门口的时候,狠狠吸了一口这台车的车尾气,再一抬眼,车已经没影了。

裴夏:“......”

秦峥无奈掐了掐眉心,习以为常地善后:“我送你吧。”

-

裴宴的车已经进入郊区路段,四周安静得只有车声,裴宴侧目,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其实车开得很稳,但这姑娘哪怕被安全带拴着还是坐得歪歪扭扭。

吹来的风大,云商刘海被吹起,露出那光洁的额头。

听老太太提起过,云家当年经历的是一场爆炸性火灾,这姑娘命大,爆炸起火时正巧被保姆带着出门遛狗。

虽如此,但爆炸的时间正好是她遛完狗回到家门前那一刻。

爆炸弹射出来的碎片划过她的额头,至今留着一道不规则的小面积疤痕。

可比起身体上的创口,那场事故,在她心里留下的创口和阴影更大。

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儿,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死在一场爆炸性火灾中。

何其残忍。

裴宴闭了闭眼,喊了一声:“云商。”

云商背对着他,脑袋虽然靠着椅背,但整个人就要往下掉。

喊是喊不动了,裴宴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往云商边上挪了挪,手臂圈在她腰间轻轻将人往上一提。

人倒是坐好了,但原本背对他的脑袋此刻完全栽进他的怀里。

淡淡的少女的发香萦绕在鼻息之间,风把她头发吹得凌乱,扫过裴宴的脸颊,掀起一阵痒意。

喉结不自在地滑动两下,裴宴自认长那么大没离哪一个女人这么近过,换了一口气,稳住心态后一把将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