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我就听到客厅里传来那女人娇滴滴的笑声。
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透过虚掩的门，看到我爸正精心伺候着陈思玲用早餐。
“慢点吃，小心噎着，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陈思玲似乎瞥见了躲在门缝后的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老蒋，你陪我去楼下花园走走嘛，医生说要多运动。”
“好好好，都听你的！”
我爸忙不迭应着，像伺候老佛爷一样扶着她出门了。
屋子里只剩我了。
我走到床边，从枕头套夹层里摸出那沓子钞票，将钱偷偷给了妈妈。
做完一切后，我又赶回来，等司机送我去学校。
“这是新来的转校生，蒋舒云。”
一进班级，台下立刻投过来的几十道目光。
有审视，有好奇，还有一道目光，格外轻蔑。
我刚坐下，一本厚得像砖一样的书就砸在了我桌上。
“哟，这就是蒋家那个嫌贫爱富的大小姐？”
“听说你妈生完孩子就疯了？你倒是机灵，直到跟着有钱的爸跑。”
几个不怀好意的女生围了过来。
我见过为首的女生，她是陈思玲的侄女陈嘉欣。
陈思玲傍上我爸后，没少偏帮自己的穷亲戚。
“这么关心我家事？不如问问你们那位靠我爸项目发家的爹，下次竞标还想不想要活路？”
陈嘉欣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地翻下凳子，腰侧一阵剧痛。
紧接着，一杯不知道谁喝剩的冰水浇了下来。
“啊！”
我忍不住惊叫一声，狼狈地抹着脸。
哄笑声瞬间将我淹没。
我低着头，身体因为冷水和愤怒止不住地颤抖。
紧接着，不断有拳头落在我身上。
“还敢顶嘴？你妈疯了，你是不是也想疯？”
我死死咬着牙。
不能还手，在这里把事情闹大，我仅有的容身之处都可能不保。
我还怎么赚钱帮助妈妈。
可下一秒陈嘉欣就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提起来，直接一巴掌扇到了我脸上。
“砰！”
下一秒，我的额头重重磕在课桌角上。
几秒钟后，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往下淌，糊住了我的眼睛。
“流血了！”
有人尖叫起来。
陈嘉欣后退几步，强装镇定。
“看……看什么看？是她自己不小心撞的！”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吵死了。”
我费力地睁开眼，看向那个靠窗座位上的男生。
是林琦。
圈子里谁不知道，林家这小儿子脾气不好。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几个女生一下子灰溜溜地跑回了座位。
我没力气道谢，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谁知刚走出两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医务室在三楼左转。”
林琦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扶着墙，一步步艰难地往外挪。
走廊里的镜子映出了我狼狈的模样。
头发散乱，校服上也全是脚印。
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到领口上。
这道疤，大概是消不掉了。
我摸着额头，突然笑了。
到了医务室，校医给我清理伤口时，疼得我浑身发抖。
“这么深的口子，得缝几针。”
我没说话，看着校医用针尖穿进我的皮肉，又带着线拉出来。
“忍着点。”
我笑了笑，这点疼算什么。
上辈子冻得失去知觉前，可比这疼上一百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