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伤昏迷在了傅嘉恒最厌恶我的那一年。
身为暗界大佬的丈夫表面上给了我大嫂的身份,实际金屋藏娇的却另有其人。
我为他的生意脏遍了手,他却连让自己的小娇妻削个苹果都舍不得。
病房里,我的意识依然清醒,却听到傅嘉恒在偷偷祈祷:
“实在爱我的话,就不要再醒来了,直接去死吧。”
听到他的话,昏迷多天的我眼角渗出了一滴泪。
我费劲全力想要睁开紧闭的双眼,“唰”地一下,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往日平淡如水的老公此刻正热情似火地压在我身上:
“欣欣,可不可以给我个孩子?”
1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让我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三天前,我被一双陌生的手推进了湖里,之后在医院昏迷不醒。
溺水时那种窒息感依然清晰,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
我的丈夫,傅嘉恒。
我下意识地搂住他,可看到自己这具身体的头发长度时,我愣住了。
我猛地推开他,冲到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一个面容姣好、长发及腰的女人,但这不是我。
这是傅嘉恒高中时的白月光初恋,聂妤欣。
“怎么,傻了?昨晚我也没太过分吧,才几次而已。”
傅嘉恒从背后搂住我的腰,鼻尖蹭着我的脖颈,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亲昵。
“算了,我们宝宝娇贵,先不闹你了。”
“晚点有个聚会,你收拾一下,老二他们都闹着要见见你这个小嫂子呢。”
傅嘉恒一句句话砸进我的耳膜。
我呆愣在原地,看着傅嘉恒光着上半身离开的背影,心如刀绞。
我与傅嘉恒青梅竹马,相识十五年,在双方父母的推动下结了婚。
结婚十年来,他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更不会叫我“宝宝”和“老婆”。
他说这样太幼稚,甚至同房时也连名带姓地称呼我。
我们每次同房,都像完成任务一样。
“我不想累着你。”
他总是这样平淡地回应我,然后穿上衣服匆匆忙忙接起电话处理事务。这段时间,往来从不夜不归宿的他,却日日留宿在外。
我从天亮等到天黑,他说一直在忙,现在我终于知道他忙的原因了。
我看着桌上的999朵红玫瑰。
想起他在情人节时送我的唯一一朵百合花。
我拿起玫瑰,香气扑面而来,忍不住红了眼眶。
“宝宝?”见我迟迟没反应,傅嘉恒又走过来。
他皱了皱眉,从我手里夺过花。
“怎么了?你不喜欢?下次我送你更贵更漂亮的花。”
眼泪夺眶而出,我哭,为自己不值钱的真心而哭。
傅嘉恒见到我的眼泪,顿时乱了手脚。
他轻柔地为我擦去泪水,语气温柔:“怎么了,宝宝?”
泪水顺着脸颊流进衣襟,我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多年来形成的习惯让我连哭都不敢大声,因为傅嘉恒会感到烦躁。
他见我一直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丝绒礼盒。
“别哭了,看,你之前想要的深海银月,我托人找了好多关系才弄到的。”
“花了上亿呢,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他躁动的气息又贴近我的脖颈,我盯着他戏谑的脸,忽然想起结婚时那个不合尺寸的戒指。
“一个饰品而已,买那么贵不划算,关晴,你不是物质的女人对吧?”
那时候我拼命减肥,才勉强把那个不合尺寸的戒指套在无名指上,一戴就是八年。
八年间,他再也没送我一件其他首饰。
我缓了缓气息,轻声问:
“你花了那么多钱给我买项链,关晴姐会不会介意?”
傅嘉恒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让老三帮我弄了条小铁链子,回去送给她就说这是名牌就好了。”
“不过……”
他声音低沉而疲惫,“你可别去她面前闹,要是让她知道了,我就不要你了。”
2
窒息感几乎将我包围。
我终于明白聂妤欣之前上门拜访,特意露出脖子上的项链是什么意思了。
她在向我炫耀,炫耀傅嘉恒对她的重视,嘲讽我的愚蠢。
我吸了吸鼻子,“我收拾一下,待会跟你去见你的朋友们。”
傅嘉恒轻轻应了一声:“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先垫垫肚子。”
门被关上,我走进卫生间,在洗澡的时候想清楚了一切。
我的丈夫背叛了我,他高中时的白月光才是他真正爱的人。
他不是不会爱,只是不爱我。
我忍着心口的疼痛,深呼吸了几下才走出去。
戴着围裙的傅嘉恒把菜摆得很精致,这也是我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饭。
原来他会做饭啊。
我垂下眼睛,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很好吃。
他又从背后抱住我,问道:“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我喜欢你长发的样子,这样扎起来太普通了,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看着就没什么欲望。”
听到这话,我的手一抖,肉块掉在了桌子上。
曾经我也是长发及腰,可他说他需要一个精炼能干的后盾,于是我每天都把头发扎得板正利落。
可他现在却说这样没有女人味,太普通了。
傅嘉恒狐疑地看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没事,我没什么胃口,我们出发吧。”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傅嘉恒第三者的身份去见他的小弟们。
向来对我敬爱有加的老二率先起哄,吹了声口哨:“小嫂子终于来了!好漂亮啊,怪不得恒哥金屋藏娇不肯给我们看呢。”
我浑身僵硬,强撑着笑容坐在他们身边。
他们纷纷送上见面礼,老二低声揶揄我:“小嫂子,恒哥非要让我们给你准备见面礼,连他的正牌老婆都没这个待遇呢,你看他多爱你。”
我的笑容越来越难看。
“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起身,却在关门时被一只手拦住了。
傅嘉恒撑开门,走进来一把抱住我,将门反锁上了。
我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他边笑,掌心边摩挲着我的侧腰。
“怕什么,之前关晴在隔壁,你不是说这样更刺激吗?这次你不用担心被她发现,她到现在都还没醒。”
3
我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用力将他推开。
傅嘉恒皱起眉头,按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应该有些不耐烦了。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过来,温柔地哄我。
“我可能来例假了。”
我随便找个借口,想蒙混过关。
他却一脸紧张:“你不应该是这个月底才来吗?怎么这么快又来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呼吸一滞,攥着他手臂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而他却以为我是痛经,脱下外套系在我腰间,然后打横抱起我就往外走。
“恒哥!干什么去啊,急得跟要去洞房似的。”
傅嘉恒回头笑骂:“少来,我送你们小嫂子去医院,你们自己玩,到时候都记我账上。”
周围一片欢呼声,无数人吹着口哨说傅嘉恒是妻管严。
我脸色惨白地任由他抱上车。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发出声音:“我没事。”
“不行,去医院。”
傅嘉恒驳回了我的话,吩咐完司机后又转头对我说:“关晴之前就是不注意身体,最后疼得在地上打滚,我可舍不得你那么痛苦。”
我的手攥得更紧了,掌心被冷汗浸透。
原来他也记得啊。
我作为他的贴身助理,每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哪怕例假期间,我也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只为了拿下合作。
后来我每次来例假,都疼得死去活来,爬都爬不起来。
傅嘉恒只是为我点了几杯红糖水,我就感动不已。
我总觉得他从小到大都不会照顾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现在,我察觉到他在我小腹轻轻揉捏的手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
我全程被他抱下车,他帮我挂了急诊。
我心里慌乱,生怕谎言被拆穿。
谁知医生检查后,居然告诉我:
“恭喜聂小姐,您怀孕了。”
这道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我耳侧。
傅嘉恒却惊喜万分地抱起我,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鲜活笑容,一遍遍喊着“我要当爸爸了”。
医生无奈地制止了他,他才停了声音,但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住。
我很久没有说话,脑子里一团乱麻。
曾经是傅嘉恒对我说,现在公司正起步,他不想费心思去养育一个小生命。
后来我为了给他拉合作,硬生生把痛经拖延成了子宫肌瘤,彻底丧失了做母亲的机会。
那时他握着我的手,认真地说:“关晴,我们不要孩子也可以。”
我信了,甚至感动地拜托父母给他连抛几个千亿级资源,帮他公司一飞冲天。
我嘲讽地笑了,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开来。
这个男人,少时享受着我从小到大热烈又勇敢的追求,青年时享受着我为他拼搏来的机会,然后背地里养了只金丝雀。
“宝宝,这段时间你就别出现在A市了,关晴随时会醒,到时候让她看见你就不好了。”
我动了动嘴唇,强压下眼里的泪花:“你有那么在乎关晴吗?”
傅嘉恒罕见地愣了愣,又满不在乎地说:“我们两家是利益共同体,不能闹掰。
我能有今天,少不了关晴她家的支持。”他开车将我送到他为聂妤欣置办的别墅,语气温柔:
“你听话,我保证不会亏待你的,你和孩子才是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过几天我就安排人来接你,嗯?”
我恍若行尸走肉般应了一声。
看着傅嘉恒将车开远,我才回神转过身去。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叫住了我:
“聂小姐,别来无恙啊。”
4
陌生的声音让我停下脚步。
我偏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旧衣服的中年男人面带怒色地朝我走来。
“你说把那个姓关的弄死之后就给我钱,钱呢?”
我被震惊得钉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举起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虽然没把她彻底弄死,但好歹也是个废人了,你不能不给我钱!”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情绪激动。
我喘着粗气,忍着心脏的狂跳回应他:
“我先转给你一部分,剩下的明天一定给你,现在资金周转不开。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用担心我会食言。”中年男的手机“叮咚”一声,到账了50万。
他立刻喜笑颜开,松开我的手,对我鞠躬道歉:“哎!好,我等您的消息!”
他走远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屋里。
望着这间充满傅嘉恒和聂妤欣生活气息的屋子,我忍不住捂着脸痛哭。
傅嘉恒,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些年我做得还不够吗?
我看向手机里傅嘉恒又发来的甜言蜜语,眼泪尽数流干。
既然他不让我好过,那就谁也别想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