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结婚纪念日,老公开着游艇带众人出海游玩。

我感觉孕9月的肚子有异常,便请求他送我上岸。

老公的“铁哥们”林蔓不满道:“女人就是矫情,怀个孕而已,就这么娇气。”

“不像我,就算丛林探险,都不会说苦说累。”

我面露难堪,可肚子实在难受,便哀求的看向老公。

他仅犹豫了片刻,马上就调转了船头。

看到他如此在意我和孩子,我感动不已。

然而一觉醒来,我竟被关在铁笼里,缓缓接近海平面。

老公正搂着他的“好哥们”,满眼怨毒: “要不是你扫兴,我和蔓蔓早就看到海上的鲸鱼了!” “因为没看到鲸鱼,蔓蔓昨晚焦虑症都犯了!” “既然你这么矫情,就用自己当诱饵,演一场好戏哄她开心吧!” “也好锻炼一下你钢铁般的意志,不然怎么配做我孩子的母亲!” 说着,船上的人举着手机,欣赏起鲨鱼撞击铁笼的画面。

眼看鲨鱼张着血盆大口直奔我而来,我启动了手表上的紧急呼叫。

“外公,有人拿我喂鲨鱼,派您的舰队来,我要这片海域姓我的姓!” 1 听到我的话,游艇上众人哄堂大笑。

我老公江宴搂着他“铁哥们”林蔓的肩膀,满眼嘲讽。

“苏沫,你是不是被鲨鱼吓傻了?” “你外公一个退休老教师,哪来的舰队?” 他身后那群富二代朋友们立刻纷纷附和。

“就是,上次见你外公,他还骑着二八大杠去菜市场抢特价鸡蛋呢!” “笑死,还舰队,他能给你叫来一队广场舞大妈就不错了!” “江少,你这老婆脑子真是不好使,娶妻娶贤,你这……” 后面的话不堪入耳,我气得浑身发抖。

外公身份特殊,几十年来戎马生涯,功勋赫赫,退休后才为了清静,对外只说是普通职工。

我曾郑重地告诉过江宴,外公只是为人低调,他真正的身份,远非表面那样简单。

他当时满口答应会保密,会尊重,可现在,他却把这当成一个笑话,讲给他所有的朋友听。

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根本不信。

冰冷的海风穿透铁笼的缝隙,刮得我骨头生疼,我肚子里九个月大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不安地动了起来。

我死死抓住铁栏,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江宴,我从小就怕水,你放过我,放过我们的孩子!” 我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哀求。

听到我的话,江宴搂着林蔓的手臂微微一僵,脸上闪过一丝动摇。

毕竟,我们有过美好的过去,他曾发誓会爱我一生一世。

“哟,嫂子,你这话说的。”

一道爽朗的女声响起。

林蔓从江宴怀里探出头,她今天穿着一身帅气的工装,短发利落,看起来英气十足。

她拍了拍江宴的胸膛: “阿宴,你忘了?当年要不是嫂子,你可就淹死在学校那个人工湖里了。”

她眨了眨眼,看向我: “嫂子你水性那么好,当年救人眼都不眨一下,怎么会怕水呢?” “哎呀,我知道了,”她恍然大悟般地提高了音量。

“嫂子,你是不是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你就是太爱阿宴了,想让他多关心关心你,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她三言两语,就将我的求救定性为争风吃醋的表演。

江宴脸上的动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厌恶与不耐。

“苏沫,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他怒吼道:“为了博取同情,连当年救我的事都拿出来编排!你到底有多虚伪?” 我心口一窒,痛得无法呼吸。

是,我从小就怕水,怕到连游泳池都不敢靠近。

可当年看到他在湖里挣扎,即将沉没,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忘了,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他。

那一次,我几乎丢了半条命,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从此对水的恐惧更是深入骨髓。

我曾以为,那是我爱他的证明。

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我愚蠢的开端。

我后悔,我真后悔救了他。

2 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林蔓的脖子,瞬间凝固了。

她颈间正戴着一条熟悉的项链,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自我记事起,母亲就一直戴着它,直到去世前才交到我手上。

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甚至舍不得戴,只是小心翼翼地珍藏在首饰盒里。

“林蔓!”我厉声质问。

“你脖子上的项链是哪来的?!” 林蔓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项链。

“这个啊?阿宴送我的呀。”

她故意靠在江宴怀里,娇声道: “阿宴说,这是他准备的礼物,奖励我这个最懂事的兄弟。

怎么了嫂子,你也喜欢?” 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

我转向江宴,目眦欲裂: “江宴!那是我妈的遗物!我放在主卧保险柜里的!” 江宴被我吼得一愣,随即不屑道: “不就是一条破项链吗!你吼什么!” “我兄弟愿意戴死人的东西,是给你和你妈面子!你别不识抬举!” “死人的东西”…… 这五个字像五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林蔓堂而皇之地穿着我的睡衣,用着我的化妆品,甚至在我不在家时,睡在我和江宴的床上。

每一次我提出异议,江宴都说我小题大做,说林蔓是“兄弟”,不拘小节,说我太“娇气”,容不下一个他最好的朋友。

原来,他的纵容,早已没有了底线。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江宴,”我平静地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我们离婚。”

江宴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气极反笑。

“离婚?哈!就为了这点小事?” 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苏沫,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为了让你演得更逼真点,也为了让林蔓开心,哥几个给你加点料!” 一个富二代朋友高声喊道,随即提来一桶腥臭的液体。

是血水。

一桶、两桶……他们笑着,闹着,将黏稠的血水尽数泼向我的铁笼。

瞬间,我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浓重的血腥味呛得我几欲作呕。

血水顺着我的发梢、脸颊滴落,染红了我的孕妇裙,也染红了我眼前的世界。

更可怕的是,海里的鲨鱼闻到了血腥味,彻底陷入了疯狂。

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巨大的身躯狠狠撞击着铁笼! “砰!” “砰!砰!” 铁笼剧烈摇晃,每一次撞击都让我感觉五脏六腑错了位。

冰冷的海水从缝隙中灌入,瞬间淹没了我的脚踝。

我被撞得东倒西歪,额头狠狠磕在铁栏上,鲜血立刻流了下来,混杂着那些动物的血,触目惊心。

游艇上的宾客们非但不阻止,反而像是欣赏一场绝无仅有的表演。

他们举着手机,兴奋地拍摄着,闪光灯不断亮起。

“哇!这效果绝了!太真实了!” “这哪是喂鲨鱼,这简直是沉浸式艺术!” “江少牛逼!嫂子也牛逼!这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他们的笑声、赞叹声,像魔音贯耳,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荒诞得可怕。

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

不是撞击的痛,而是从子宫深处传来的、熟悉的绞痛。

不好! 我浑身一僵,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身下涌出。

完了,我的羊水破了。

我九个月大的孩子,他要出来了! 3 “江宴……” 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游艇上那个模糊的身影嘶喊。

“我的羊水破了……救救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的声音凄厉,带着濒死的绝望。

江宴似乎听到了,他脸上的嘲讽凝固了。

他看到我身下的液体,正不断地染红海水。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现了慌乱。

“快!把笼子拉上来!快!” 他冲着船员大吼冲向控制台,手忙脚乱地要去启动起重机。

“阿宴,你等等!”林蔓一把拉住了他。

她皱着眉,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理智。

“你别急,我记得嫂子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呢,这才八个月,怎么可能破水?” 她转向我,语气故作关切: “嫂子,你别是太紧张,下面流血了吧?咱们女人家,有时候是会这样的。

可你不能为了让阿宴心软,拿孩子开玩笑啊!八个月的宝宝,很脆弱的!” 一句话,再次将江宴打入地狱。

他停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从慌乱变成了彻骨的冰冷和厌恶。

“对了,你才怀孕八个月!” “你……你为了争风吃醋,竟然用孩子来欺骗我!” 他的声音气愤到发抖:“苏沫,你真让我恶心!”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他竟然……他竟然连我的预产期是几月都忘了! 他只记得林蔓说的“八个月”,却不记得我一次次抚着肚子,满怀期待地告诉他,下个月,我们的宝宝就要出生了。

原来,他从未期待过。

一阵更猛烈的宫缩袭来,痛得我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我痛苦的呻吟声,似乎让江宴又产生了一丝迟疑。

他看着我在笼中蜷缩成一团,冷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就在这时,林蔓再次开口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却又故作大度。

“阿宴,算了,可能嫂子也不是故意的。”

江宴叹了口气,摇摇头:“你看林蔓多大度,你要是有她一半懂事,我也不会这么对你!” “你要是真心知道错了,就跪下来给林蔓道个歉,为你昨天不分青红皂白,害她焦虑症复发的事。”

让我给她下跪道歉? 屈辱感让我两眼一黑。

可是,我肚里的孩子…… 我咬紧牙关,双手撑着湿滑的笼底,想要弯曲我的膝盖。

可是,九个月的身孕让我的身体笨重不堪,剧烈的宫缩更是抽走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的膝盖刚刚弯曲,就一阵脱力,整个人重重地摔了下去,全身浸泡在海水中。

我根本,跪不下去。

我狼狈的失败,在江宴眼中,却成了最顽固的挑衅。

“好,好得很!死不悔改!” 他彻底被激怒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准了我。

“苏沫,既然你这么喜欢演,我就让全国网友都来看看你这副嘴脸!” “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江宴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毒妇!” 他竟然,开启了直播! 4 手机屏幕亮起,直播间的标题:《惊!豪门恶妻嫉妒丈夫兄弟,竟用假怀孕威胁!现场直播喂鲨鱼!》 瞬间,无数网友涌了进来。

弹幕疯狂滚动,一条条恶毒的言论像利箭一样射向我。

【卧槽,这女人疯了吧?看着挺漂亮的,心怎么这么毒?】 【这种心机婊,活该喂鲨鱼!支持主播!】 【九个月的肚子能这么灵活?一看就是装的!垫了枕头吧!】 【主播威武!治治这个疯婆子!让她跪下道歉!】 【淹死她!淹死她!为民除害!】 江宴将手机屏幕转向我,让我清楚地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

他笑了,笑得残忍又得意。

“看到了吗?苏沫,这就是你自作自受的下场!” “咔嚓!” 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在鲨鱼不知疲倦的疯狂撞击下,铁笼一角一个老旧的焊点,终于崩断了! 整个铁笼猛地向一边倾斜,我尖叫着滑向笼子的破损处,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外面! 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我的腰。

“江宴!笼子要破了!真的要破了!”我惊恐地嘶吼。

林蔓却捂着嘴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哟,嫂子,演技又升级了?连道具都配合得这么好?” 她依偎在江宴怀里,娇滴滴地说: “阿宴,你看嫂子多厉害,为了让你相信,连笼子都‘弄’坏了。”

江宴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别演了。

这笼子是我特地找人检查加固过的,别说几条鲨鱼,就是一头鲸鱼也撞不坏。”

他的话,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剧痛、失血、寒冷、绝望……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也渐渐变成了重影。

我快要撑不住了。

难道,我和我的孩子,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就在我即将失去所有意识的瞬间,我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了遥远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黑点。

那些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不是渔船,它们的轮廓是军舰!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亮光从为首的舰艇上射出。

我心中涌起一股狂喜,是外公来救我了。

然而,就在我庆幸的这一秒—— “哐当!” 身下的铁笼发出了最后的悲鸣,鲨鱼最后一次疯狂的撞击,撞断了所有的支撑柱! 我身侧的整片栅栏,轰然脱落! 一头巨型大白鲨,张着血盆大口,撕裂水体,朝着我隆起的腹部,猛地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