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面纱被扯落,我最后一丝防线被击溃。
周遭一切仿佛都离我而去,百姓窸窸窣窣的议论,让我无所遁形。
“都说靖阳侯夫人成婚时伤了脸,原本看侯爷对她那般宠爱,以为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没想到这般恶心可怕,我只是瞧一眼都要做噩梦了!”
“这么看来,我更加同情靖阳侯了,一个不会下蛋的丑妇宠了七年,结果还不知羞耻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我要是侯爷,别说休妻,只恨不得打杀了!”
“人家好歹是郡主,怎么能随意打杀,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不过,萧家早就没人了,现在她被赶出姜府,即便留了一条性命,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我捂着耳朵,蹲下身子紧紧抱住自己,不知何时,一道黑影挡在我身前。
姜绍脱下外袍,将我紧紧裹住,眼里盛满愠怒。
“你们这是干什么?”
姜柔儿显然没有料到姜绍会突然会出现,心虚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我,眼珠子一转,挽上姜绍的胳膊。
“哥哥,你怎么来了……”
“萧府败落,萧书芜虽是我姜家弃妇,可我终归不能看她流落街头,便买了一间院子……”
不等姜绍说完,姜柔儿一脸委屈。
“哥哥,亏你处处为她考虑,可她却暗中陷害我!”
“你看,这个巫蛊娃娃上写了我的生辰八字,是从她房中搜出来的,难怪柔儿总是心悸不适,都是她在背后做手脚!”
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布娃娃塞到姜绍怀中。
姜绍心中原本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怜悯,如今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他冷哼一声抬脚将我踹翻在地。
“贱人!亏我还处处为你思虑!”
“给我滚!本侯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三两下将手中的地契撕得粉碎。
我被仆从驱赶着,狼狈地四处逃窜。
姜柔儿却顺势倚进姜绍怀里,挑衅地瞥着我。
我身无分文,只能在城内一处破庙勉强安身。
这寺庙荒废已久,除了几个年迈的乞儿,再无旁人。
我浑身脏污,又顶着一张恐怖狰狞的脸,没有人敢近我身,倒也安稳喘息了几日,对今后的日子也有了初步打算。
正当我准备一路南下,就听见几个路过的乞儿饶有兴致地谈论着京中之事。
“这两日靖阳侯府的事,你听说没,还真是邪门了……”
“先是夫人偷人被休,再是姜小姐暴毙身亡,靖阳侯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
“不止如此,听说姜小姐的后事办的潦草,只说是暴病而亡,可偏偏她刚走几日,靖阳侯竟毫不避讳风光另娶,三日后就要大婚了!”
“啧啧……这大户人家的事,真是看不明白……”
“这你都不知道,听说姜小姐就是被那位不知羞耻的平宁郡主用巫蛊之术害死的,当时好多人都瞧见了,那布娃娃上扎满了银针,没多久姜小姐就出事了,现在京兆尹正在四处搜寻,要捉拿平宁郡主归案呢!”
我听着他们的谈论,心中咯噔一下。
姜绍另娶我倒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