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脸上那点酒气带来的红晕褪去，只剩下苍白和为难。
看着他这副两面派的样子，我心里更气了。
我看着他，冷冷地开口，
「行，你不去说是吧？明天我就去给女儿改名字。」
王明愣住了，
「改什么名字？」
「就叫‘李让让’，李晓丽的李，让你妈的让。」
04
「你！」王明被我噎住话，酒意醒了大半，脸色比昨晚在宴席上还难看。
「你这是胡闹！」他半天憋出一句话。
我冷笑一声，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胡闹？王明，你摸着良心说说，到底是谁在胡闹？是你妈，还是我？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去，明天先改名，后天咱们就离婚。」
王明坐下拿出一根烟，怨恨地盯着我。
「别在家抽烟，要抽滚出去抽。」说完我就去看女儿。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这家里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最终，他败下阵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妥协道，
「行，行，行！我去说，我去说还不行吗？你别闹了，大半夜的。」
他抽完烟回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向婆婆的房间。
我安静走到客厅，给自己倒杯水坐在客厅玩手机，等待着结果。
我看见王明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过一会，门却没有关紧，打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
我下意识觉得，这个门的用意，是故意让我听到。
「妈，有点事想跟您说。」王明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底气。
王明支支吾吾的声音很小声，听不真切，大概是在复述我的话。
婆婆的声音可不会遮掩，好像整栋楼都能听到。
又响亮又委屈。
「阿明啊……妈知道，晓丽是嫌弃我了。」她叹了一口气，
「妈知道自己没什么文化，上不了台面，她看不上我也是应该的。」
来了，年度苦情大戏上演了，这出戏里我永远都是反派。
「我这辈子没别的念想，就想再要个女儿疼疼，可惜没机会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孙女，我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我有什么错？」
她的话一字一字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放弃了老家跳广场舞的清闲日子，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给你们当牛做马，我图什么？还不是图你们小两口能轻松点，图孩子能有人贴心照顾吗？」
「现在倒好，我怎么叫孩子都要被她说，她的心怎么就这么硬呢？我尽心尽力带孩子，多少婆婆还不乐意带呢！」
王明叹了口气，「妈，您别这么说，晓丽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就是有点产后抑郁，爱胡思乱想，您是过来人，多理解。」
听到这我冷哼一声。
好啊，这就给我甩上产后抑郁的锅了。
05
二十分钟后，这场看似两个人，实则是三个人的沟通，以王明的愧疚道歉和婆婆的勉强应承而告终。
王明回来跟我说谈好了，各种保证，说自己态度多强硬。
殊不知我在客厅听到了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