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怎么做?”
“如果我没猜错,”
他冷笑,“她会设法让裴远之接近太子,复制你前世的成功。”
我心头一震。
确实,这才是清瑶抢走裴远之的真正目的。
“那我们……”
“将计就计。”
他眼中闪过锐光,“让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再让她摔得更惨。”
月光下,我们相视而笑。
这一世,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该换一换了。
14
裴府的请帖送来时,我正在书房翻阅萧景琰的私藏兵书。
烫金帖子上清瑶的字迹工整秀气:“三日后设宴庆贺夫君升迁,望姐姐与侯爷赏光。”
我指尖轻抚过“升迁”二字,唇角微勾。
前世此时,裴远之确实该升任刑部主事了
——但那是在我帮他破获漕运贪污案之后。
如今没有我的协助,他凭什么升迁?
“夫人似乎很意外?”
萧景琰不知何时倚在门边,
手里把玩着一枚黑玉棋子。
我合上请帖:“侯爷可知裴县令因何升迁?”
“自然知道。”
他踱步到我身旁,带来一阵清冽的松木香,
“他三日前破获了漕运衙门的连环盗窃案。”
我蹙眉。
这案子前世是我发现的端倪——漕运账簿上的墨迹遇水不晕,显是后来伪造。
“凭他自己绝看不出其中关窍。
我冷笑。
萧景琰忽然俯身,修长手指点在我眉心:“夫人皱眉的样子,倒让我想起一人。”
“谁?”
“十年前在围场,有个小丫头也是这样皱着眉,
指出我箭囊里的羽箭被人动了手脚。”
他眸色渐深,“那小丫头后来被沈家匆匆接走,我再寻不到。”
我心头猛跳。
15
那年我十四岁,确实随父亲去过围场。
当时见一位华服少年的箭尾翎毛有异,便多嘴提醒……
“侯爷认错人了。”
我垂眸掩饰震惊,“我自幼在庄子长大,从未去过围场。”
他低笑一声,不再追问,转而道:“三日后赴宴,夫人可要备份大礼。”
“自然。”我抚过请帖边缘,
“妹妹最喜我绣的帕子,这次定要绣对交颈鸳鸯。”
萧景琰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他掌心滚烫,惊得我抬眼看他。
“夫人可知,”
他声音沙哑,“鸳鸯其实是薄情鸟?
雌鸟常被更漂亮的雄鸟引诱,抛弃原配。”
我呼吸微滞。他话中有话。
“侯爷博学。”
我抽回手,“不过妹妹说过,她就爱鸳鸯成双成对的模样。”
他眸光一暗,
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支金簪插在我发间:“那夫人可知这簪子的典故?”
我抬手摸到簪头并蒂莲的纹路,
心头蓦地一疼。
这是前世女儿满月时,
裴远之送我的礼。
“不知。”我强自镇定。
“并蒂莲生于淤泥而不染。”
他轻轻扶正金簪,“就像有些人,身处黑暗,心向光明。”
16
我怔怔看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忽然觉得这个传闻中荒唐的小侯爷,
身上藏着太多谜团。
三日后,裴府张灯结彩。
清瑶一身胭脂红遍地金褙子,
发间金凤衔珠步摇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