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到了，但面对上百号抢红了眼的村民，三个警察根本控制不住局面。我踉跄着跑向带队的警官："快叫救护车！叫食药监！这是工业味精，有毒的！"
警官狐疑地看我："你怎么知道？"
"我是负责这批货的技术员！"我掏出工作证，"必须立刻封锁村子，追回那些卖出去的..."
话没说完，我听到一声尖叫。转头看去，王寡妇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白色颗粒。
第一个中毒者出现了。
02
王寡妇倒下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她那张总是挂着精明算计的脸此刻扭曲着，嘴角溢出白沫，双手痉挛地抓挠喉咙，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周围哄抢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一秒，接着爆发出更大的混乱。
"妈！妈你怎么了？"王寡妇的女儿扑上去，却被自己母亲抽搐的身体撞开。
我冲过去，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一把扯开王寡妇的衣领保持呼吸通畅。"都散开！给她空气！"我吼着，同时掰开她的嘴查看——舌头发紫，典型的化学中毒症状。
"你对她做了什么？"陈三揪住我的衣领，眼中闪着凶光。
"是味精！她吃了工业味精！"我挣脱开来，"所有人！谁吃了这味精的，马上吐出来！快！"
但恐慌已经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李家小孙子开始哭嚎着喊肚子疼，老李头脸色发青地扶着树呕吐，还有几个刚才尝过"甜味"的孩子蹲在地上干咳。场面一片混乱。
警官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对着对讲机大声请求增援。我掏出手机，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拨通了厂里实验室的电话。
"老赵！是我，周浩！那批错标的工业味精被村民吃了！我需要你立刻查MSDS表，告诉我急救措施！"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电话那头的老赵倒吸一口冷气："老天！那批货含亚硝酸钠和重金属催化剂！会引发高铁血红蛋白症！你需要亚甲蓝..."
"说人话！怎么救！"我看着越来越多倒下的村民，急得眼眶发热。
"用维生素C高剂量静脉注射，暂时替代...等等，我发配方到你手机！救护车到之前，尽量让他们喝大量牛奶或蛋清！"
我挂断电话，转向唯一还算镇定的警官："需要大量牛奶、鸡蛋和维生素C！越快越好！"
警官点点头，立刻用警车喇叭向全村喊话。令我惊讶的是，最先响应的是陈三——他踹开小卖部的门，扛出一箱箱牛奶。那一刻，他眼中的凶光被一种原始的求生欲取代。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一场噩梦。我和几个没中毒的村民挨个给受害者灌牛奶，用临时碾碎的维生素C片兑水喂他们喝下。王寡妇的情况最严重，已经出现呼吸衰竭，我只能用村卫生所的简易设备给她输氧。
"周工...我们会死吗？"张奶奶的小孙女虚弱地问我，她嘴唇发紫，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袖子。
"不会的，坚持住。"我抚摸着她的额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如果救护车再不...
警笛声由远及近，三辆救护车和一辆疾控中心的车终于赶到。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迅速接管现场，专业医生查看过我的临时急救措施后，意外地拍了拍我的肩："做得好，争取了宝贵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