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鬼物,敢擅闯瑶池圣地!” 一声清叱如冰玉相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两名身着流云羽衣、手持玉戈的仙娥凭空出现,拦在桥头。她们容貌绝美,眼神却如昆仑山巅的万载寒冰,锐利地刺向玄夜,强大的仙灵威压如潮水般涌来。
玄夜稳住心神,深深一揖:“地府鬼差玄夜,有十万火急之事,斗胆求见瑶池金母陛下!”
“地府鬼差?”左侧仙娥柳眉倒竖,玉戈微抬,霞光在戈刃上流转,“污浊幽冥之物,也配惊扰金母圣驾?速速退去,否则休怪仙兵无情!”
那仙灵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沉沉压在玄夜肩头,他虚幻的鬼体一阵波动,几乎要溃散开。他咬紧牙关,硬抗着那几乎要将他碾碎的压迫感,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事关荧曜星君历劫圆满!下界鬼差已无法勾取其魂!唯有取回神目,方可令其归位!此事关乎天庭法度,金母陛下亲裁!请仙子通禀!”
“荧曜星君?”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禁忌的魔力,两名仙娥冷若冰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右侧仙娥目光如电,再次扫过玄夜,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汝所言当真?有何凭据?”
玄夜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他猛地抬头,那双惑乱众生的眼眸深处,一点极其凝练、锋锐无匹的金色光芒骤然亮起!那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穿透万古、斩破虚空的纯粹战意,虽只一闪而逝,却让两名仙娥如遭雷击,手中的玉戈霞光剧烈摇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
“你……你是……”仙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方才那股一闪而逝的气息,虽微弱,却带着她们只在古老典籍中感受过的、属于上古战场的恐怖烙印!
“前尘已断,如今只是地府一介鬼差玄夜。”玄夜垂下眼,敛去眸中金芒,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请仙子通禀金母陛下,荧曜星君尘劫已满,然神目不归,魂魄难收,滞留凡尘,恐生变数!玄夜奉地府之命,特来求取神目,送其归位!”
两名仙娥惊魂未定,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左侧仙娥咬了咬下唇,终于开口,声音虽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倨傲:“在此候着!”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瑶池深处氤氲的七彩霞雾之中。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瑶池的仙乐缥缈,却无法抚平玄夜心头的焦灼。他垂手肃立,感受着无处不在的纯净仙灵之气对他这具幽冥鬼体的排斥和侵蚀,每一秒都如同置身熔炉。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仙娥的流光去而复返,落在他面前,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金母陛下宣召,随我来。”
玄夜心头一凛,紧随其后。穿过雕梁画栋的玉阙琼楼,越过流淌着星屑的虹桥,最终来到瑶池核心。那里,万顷碧波中央,悬浮着一座巨大的、完全由纯净无瑕的白玉雕琢而成的莲台。
莲台之上,端坐着一位笼罩在无尽霞光与祥瑞之中的女仙。她面容模糊在神圣的光晕里,看不清具体样貌,唯有一双眸子,平静无波,却仿佛蕴含着诸天星辰的生灭,万界轮回的轨迹。仅仅是无意间扫过的一瞥,便让玄夜感觉整个魂魄都要被彻底洞穿、净化,几乎要跪伏下去。那便是瑶池金母,统御女仙、执掌长生、威仪无上的存在。